雷天泽听了一愣,默念一番忍不住拍案叫好:“夫人这几句说的甚好,将我辈读书之人的弊病说了个透彻,只求奇古却是有失的。天泽游学到此,得遇夫人,乃为幸事。‘格见于成篇,浑然不可镌;气出于言外,浩然不可屈’,这真真是在说太白之作啊!”
蓝怡此时也聊得兴起,便接着说到:“雷夫子您过奖了,小妇人也是学舌而已。不过诗句若做到情景交融,寓情与景,达到无我,又处处有我,乃是大成了吧。小妇人对李太白的诗作也甚是喜欢,清新如同口语,豪放不拘声律,真真到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境。可惜我等晚生几年,不能当面领略太白风采。”
蓝怡摇头叹息,端起茶杯将茶饮下。
雷天泽望着她坦然的神色,暗中喝彩,这位孀居的王夫人可当“才女”二字。她虽句句谦虚,但却出口成章,信手拈来,胸中笔墨应不下于自己才是。
只可惜了她独门寡居,雷天泽身为男子不方便多来登门打扰,否则若能常来这农家小院与她探讨一二,对自己的学问定是大有裨益。
“天泽追慕先贤之遗风,才开始四处游学,只想着学陶潜,寻个心安之处,做个自在农夫。”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蓝怡一笑,随口问道,这雷天泽很是对她的胃口。
雷天泽也觉得与蓝怡谈话甚对胃口,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不觉就多说了几句:“不错,正是如此。游学到此后,天泽觉得此处民风淳朴,山明水秀,恰巧村里的义学正缺教书的夫子,便留了下来,心也甚安。”今日得遇王大嫂,更觉得此处他是来对了。
蓝怡对他这等游学做法甚是羡慕:“行万里路方可做得真学问,正应了夫子您的名字——‘天泽’二字,取自《易经》的第十卦天泽履吧?履,足所依也,君子脚踏实地,游历四方,这字起的甚好。”
雷天泽一愣,露出大大的笑容:“王大嫂,您所言不差。天泽二字乃是家父所起,他老人家正是有此想法。”
她到了这里除了夏婉赠与的书籍,也只是去县城时,得有空闲在书肆里翻看人家的书籍,再无人交流。其实,她很想知道这年代的文人想法;想学习这个年代作诗的要求和格律;想把所有已经遗失的古籍收齐,埋在地下,以解现代人之惑。但是现在她是无人交流,无钱购书,也只能等着以后再说了。
雷天泽见蓝怡点头,露出自己熟悉的表情,便接着问到:“王大嫂,不知你可还有哪些记下来的诗句,可否容天泽一观?”
蓝怡心中名句甚多,但却不适合写出来给他看:“小妇人记得的,也就宇儿念的那些了。”
“能得这几首,天泽也该知足了。”雷天泽听了不无遗憾,却仍潇洒知足的微笑道,“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话虽如此,佳句却是难得的。”
蓝怡见他如此感慨,便忍不住接着说到:“小妇人也曾读了几本书,觉得这诗之一途,乃是兴致所至。记得哪本书里读到过这样八句:‘平淡不流于浅俗,奇古不邻于怪僻。题诗不窘于物象,叙事不病于声律。比兴深者通物理,用事工者如己出。格见于成篇,浑然不可镌;气出于言外,浩然不可屈。’小妇人深以为然。”
其实,雷天泽并非他的本名,不过是他的一个不常用的表字罢了。雷天泽因某种特殊的原因,无法以真实姓名行走天下,并非有意隐瞒。
二人在这边聊得兴起,几个孩子虽然听不懂但也津津有味地围着桌子。家中的鸡鹅却是不懂什么诗趣的,母鸡生蛋后“咯咯哒,咯咯哒”的叫了起来。
宝宝听见鸡叫,马上站起身,向着鸡窝跑去:“蛋蛋,蛋蛋。”
雷天泽站起身:“天泽叨扰多时,也该回去了。”
第92章 相谈甚欢 (第3/3页)
是啊,这首是清代张惠言的名作《水调歌头》啊!宇儿这孩子,还真是记下了不少呢。
“让夫子您是忘了,小妇人着实不知。”
雷天泽已认定两首长短句出自同一人之手,今日看来是打听不出来了:“天泽若得遇此人,此生幸甚。”
对雷天泽的感慨,蓝怡深有同感!是啊,若能见到这些诗词大家,也不枉来这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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