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寒见了,心想,真是绝配的一对,一位那么胖,而这一位瘦得又是一付皮包骨头。她从瘦女人手里接过保温瓶,笑着点点头。
瘦女人问:“中午吃什么?”
“还没登记呢。这个房间每天多少钱。”王晓寒说。
胖女人把话拦下:“一天三十元,可以吗?”
“啊!可以。食堂对外开放吗?”
“我不知道,都是许银花说了算,这里她承包的。”
到了一楼,瘦女人好像一肚子怨气未出,进了门反手把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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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寒有点惊讶,这么大的脸,从未见过,以至于不敢正视。她把目光移开,说,“想住宿,有吗?”
“有!有的。”话音未落,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开门声,紧接着,一位异常肥胖,脸上藏着惊喜的年长妇女从过道出来,与体型相比,女人的脸显得匀称。
她看着王晓寒,担心的口吻:“你,能住吗?哦,我是说你怎么知道这里能住的?”
“柠檬酸厂的张雪梅说的。”
“小张呀,可有一段时候没来了。走,走,上楼。”
瘦女人显然不满意,说:“看着也不像没钱的,还吃食堂。”
胖女人瞪了瘦女人一眼:“有钱的人才不乱花。”
王晓寒忙说:“我不是有钱的人,来这里就是图清净。要不,中午点菜,早晚在食堂吃,好吗?”说着,她掏出身份证,脸上露出别为这点小事不快的表情。
胖女人铺床,回头看着,说,“没眼色,还不下去帮客人登记。”
王晓寒跟瘦女人出去,下楼梯时,问:“大婶,这里平常住宿多少钱?”
“晓寒。”
“爸——没事,就是想听一下你的声音。”
“晓寒,刚才与你古叔叔通话,你想说的爸爸知道了。周如生把那边发生的事都对你古叔叔说了,你搬出去是对的,静观其变。”
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王晓寒说:“嗯,我知道了。爸,我住在军分区干休所,放心。有人来了,有时间再说。”
挂了电话,胖大娘抱着被褥,身后跟着一位瘦瘦的,手里拎着保温瓶和茶具,大约五十来岁的妇女。
胖女人唯恐王晓寒反悔,伸手示意上楼。王晓寒上楼,踏了几个阶梯,感觉脚下有了颤抖。楼梯是木质的,脚下的颤动是因为身后跟着的沉重身体。她心里纠正说,不该称呼胖女人,该称呼大娘,哪怕在心里。
二楼,横着一块木匾,上面写着“食堂”。
大娘说,“上吧,三楼是招待所。”
王晓寒上了二楼,左右两扇门,一边是食堂,另一边门上写着“活动室”。楼道里光线暗淡,空气中充斥一种变质的食物气息。
胖大娘说:“太破旧,像解放前似的。不过好房间是有的。小张会说话,说,因为旧才显得珍贵。她还说,这里潜藏着一种她所喜欢的东西。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愿意到这里来,我陪她说笑一会,她心里的东西就会丢下。唉,她丢下的,说是烦恼,我就觉得是天堂上才有的事。”
“听说,这里有招待所,可以住的?”
“可以的,就是那一座楼。”卫兵指了一下。
王晓寒从小门进去,顺着卫兵指的方向步入一片茂密的松林,穿过树林,眼前另有一片天地,一座座小宅院遥相对应,每座院内都有几棵巨伞一般的苍凉老树。紧挨着群院,有一座青砖黑瓦的小楼,楼门上写着“干休招待所”。
进了门,左边一闪敞开的窗户,王晓寒问:“有人吗?”
“谁呀?”窗口探出一张肥胖的,蓬头怠倦,半梦半醒的妇人脸。
上了三楼,胖大娘推开一间房门,一张老式的八仙桌居中而立,四把仿古的太师椅幽灵一般围在桌边,窗前一个褪色的长条桌子,桌面上供奉一尊高举左胳膊的毛-主-席-石膏像,挨着桌边是一张没有铺盖的木板床。
胖大娘把椅子拉开,拍了一下椅背,说,“你先坐,我去拿被子。”
王晓寒没坐,走到了窗前惊喜地道:“呀,这么大的一棵桂花树呀!好像就是为了这扇窗口长的,真好。”
身后传来一声,“喜欢就好。”
“喜欢,当然喜欢。”说着,觉得地板微微一颤,转过身来,胖大娘已离开。她伸出双手,把石膏像移至桌边,想给爸爸通话,用专用手机拨通爸爸的电话,瞬间犹豫了,说什么呢?有些事连自己都看不清如何对爸爸说。难道说我从厂里出来了,因为,张雪梅要开除周如生,我不同意被她赶出来了?
第六十三章 (第1/3页)
王晓寒离开柠檬酸厂,心像锥子刺得一般难受,脑子不停闪出质问,雪梅,这到底为什么?为何当了董事长忽然变成另一个周如生?如此对我,怎么可能是为了对付周如生?没有道理呀,现在的周如生除了有一个总经理的名分对任何人构不成威胁,为何不惜与我翻脸也要把他铲除?还有若雯,好像也有什么心事瞒着我。要知道,我可以怀疑所有的人唯独不能怀疑若雯。可是,无论什么样的事,无论任何人都可以瞒着我,唯独你——若雯不该的!你们不是想让我离开吗?那好吧,索性离开一段时间看看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她关了手机,拦下一辆出租车,说,“去军分区干休所。”
出租车停在残漆犹存的大木门前,王晓寒看着门上方“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八个大字,心里说,南山,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啊!还不知道是否能住进去呢?
一位军人向她敬礼,问:“请问,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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