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下跳了下来,走到两个少年身前,扭了扭脖子,开口道:“是我呀,我就是这个云殊。”
伸手指了指木门上的字迹,一脸无害笑容。
柳左望着突如其来的翩翩少年,一时有些戛然,先前的恼怒仿佛随着少年反客为主,渐渐消散,他讪讪一笑开口道:“原来是自己人,只是不知道公子为何这般行事?”
少年摸了摸腰间悬挂的玉佩,马上回道:“好玩。”
迟白芷抚了抚额头,有些没想到少年竟是这个回答,有些令人无语,心间也是随着少年的造访,心弦微微绷起,望了一眼身旁已经偃旗息鼓的少年,他抬了抬手,当了个和事佬,开口说道:“小事小事,不知云公子在这土垄街有什么事?”
他转过身子,望向迟白芷,挑了挑眉,然后开口:“至于你嘛,若他愿意,我可破例为你卜上一卦,只要不涉及一些大道嗯,不与你说些你听不懂的话,通俗一点说就是,只要他愿意,你会走向富贵之路,大富大贵那种。”
语罢,少年挥了挥手,说了一句“你们考虑吧”,然后嘴中哼着口哨望着头顶天空。
柳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全然并未搞清楚状况,他抬眼望向迟白芷,但发现迟白芷好像仿若未闻,只是眼神望着木椅上的少年,于是便手扶下巴细细想着这些话里的深意。
迟白芷望着木椅上的少年,对于那句“只要他愿意,你就会走上富贵之路”深思起来,其实说不心动是假的,毕竟人人皆有欲望,而且虽说从小温饱足以,但丝毫谈不上富裕,但转头一想,需得要求柳左答应才能如此,便在心间开始细细盘算。
云殊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他是何等心思活络的人物,虽然躺在木椅上抬头望天,但是眼角余光却是始终瞥向少年,见少年面露犹豫,便是神色微喜。
山顶引路你不做,那这大好前途你也不要?
佩玉少年开始闭目眼神。
晚风吹拂,院内杂草阵阵晃动。
柳左手扶下巴认真想了片刻,通过只言片语他只知道,木椅上的翩翩少年好像想要指点他一二,但是不知这指点是哪一种?
步入富贵?又或是踏足另一条路?
认真用心想了想,仍是不得其解,且不说这“指点”是好是坏,退一步来说,只知这位是属仙人,但尚且不知此人跟脚所在,不足以掏心掏肺,而且也不可能就单单由于引路一事就彼此熟络,前来“指点”吧?
想到最后,身穿学堂装的少年放下被拢起的袖子,大步走向房内。
既然想不通,那就干脆不想。
不知跟脚,那就谨言慎行。
迟白芷却在站在原地不动,最后缓过神来,开口道:“此事须问过小左,我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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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紧随其后步入院落中。
院子中央,算不得如何宽阔,可能是长时间没有打理,又或者是觉得打理并没有什么用,反正也不会变的富丽堂皇,墙角竟是杂草丛生,墙上也爬着一些个藤蔓。
云殊站在院落中央,举目四望后也是并未进入房间,而是找到一张有些年头的木椅一屁股坐了上去,木椅随着少年的坐入发出一串“吱呀”声,好似下一刻就要解体,让人有些担忧。
他伸手在木椅两侧拍了拍,确认木椅不会解体后松了口气,然后望着身前柳左,径直开口道:“刚才我算了一卦,你们小镇‘时候’已到,而像你这种深藏在山间立的璞玉在这之后,就更加难以被人发现,只能深埋。”
少年摇头晃脑,有些神神道道,再度开口:“不过遇到了我,我可以破例指点你一二,至于你是选择发光还是继续深藏,就得由你自己决定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云殊灿烂一笑,点了点头。
迟白芷却有些惊讶少年的心性转变,简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都说女子翻脸最快,没想到男子竟是更甚一筹。
柳左见此人与自己相识,竟然还是真是这人,顿时有些脸红,他糯糯开口道:“我家有些”
不等柳左说完,云殊一把打断话语,“破烂嘛,我知道。”
示意柳左打开门上门锁后,快步穿过两人中间,推开门扉,径直走入院落,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自先生逝世,小少年便是独自一人在镇内帮工,也幸亏是石爷收留,才愿意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孩童帮工,起初由于是并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给后边那些个老工人们端茶递水,做些琐事,随着年纪渐长,少年身形慢慢长开后,力气也有了一些,然后才是开始慢慢跟随朝阳学习制酒,一直到慢慢能够独当一面。
少年想到这里,忍不住低头一笑。
对于早先的帮工,倒不如说是打杂,虽然如此,石爷依旧分毫不少发放工钱,与其说是帮工倒不如说是蹭着酒坊每月领些个工钱,石爷性情如此,不喜多言,总是板着脸儿抽着自己的大烟,但少年却是心细如发,只是碍于脸面一直无从说起,另一方面当初年纪尚小,实在是需要这一笔每月的“帮工”银钱以度生活,对于这些少年也是一直牢牢记在心里,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个道理,老早就知道了。
而柳左较之迟白芷更为惨淡一些,好歹他迟白芷早先时候还与先生一同相处过时日,而柳左却是自幼丧父,死因是一次山间修路时脚底打滑,摔落山崖而死,而母亲却是在生下柳左后就飘然离去,后来听巷内的一些街坊谈起,都说是改嫁去了,而柳左每次听闻都只是一笑,并无很多情绪在脸上显露,只是有几次借着酒意喝醉后方才一吐真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这些个事情,有些伤心。
两人的相识也是有些戏剧性,原先是迟白芷在山外独自一人打些个野味,而在野味被捕时,柳左却是冒了出来,说是自己捕的,两人不由得一番争吵,随后各自妥协,将野味烤熟后一人一半,两人这才有了第一次的相识,在那之后便是相约偶尔闲时一起猎些野味打打牙祭,日后来往更加频繁。
抬头望了望腰挂玉佩的少年身后,眼神透露疑惑。
对于少年的话语,云殊恍若未闻,眼角划过一抹古怪意味。
然后摆了摆手一挥,“我这两位师兄都去玩了,只剩我这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不熟悉的地方,怎么?你们不打算请我到家里坐一坐吗?”
少年一脸幽怨,伸手拉向迟白芷,眼神痴痴,眼转千回。
迟白芷身上鸡皮疙瘩骤起,有些毛骨悚然,他也不是不再顾及少年是否是那仙人之流,一把手拍掉少年的手,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进去坐坐?”
迟白芷摸了摸头,听过少年所说后,也是有些摇摆不定起来,一时之间有些头大。
“是我呀。”
正当少年犹豫之际,一声突然传来。
迟白芷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一人竟不知何时,蹲在院子一侧泥巴墙上方,手指自己笑着开口。
少年收回视线,转头望向身边,这一刻不再显得老成,而是一种正值年少的青春气息。
张扬却并不跋扈,显露却并不掩芒。
少年望着前方那有些凄惨的木门院落,喃喃开口:“我们有钱了。”
然后带着柳左快步走向院落。
行至门口,突然止步,然后有些恼怒,“这是哪个该杀的,竟然用黄泥巴在我家门上乱写乱画!让我抓到非要打个半死!”
距门外尚有数米,柳左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迟白芷,开口道:“小白,你说要不要给咱家贴个对联讨个喜头?以前是因为要存钱,不敢大手大脚花钱,每次逢年过节看见别家,家家户户都是挂着大红灯笼,和门旁贴着对联,有的在门扉上还贴着武将文人,实在好看的紧呐。”
迟白芷毫不犹豫,赞同道:“照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那我们找个时候就张贴一下吧。”
转头轻思,然后摇了摇头,“不对,好像还没到过年呢?”
柳左一笑,一把搂过少年肩头,喜气洋洋,“没事,咱们有钱!”
迟白芷一笑,不再多言,只是想起了些往常琐事。
迟白芷定睛望去,有些好笑,木门上写字一行大字:云殊到此一游,字体算不得好看,就像蚯蚓爬一般,伸手拍了拍柳左后背,忍俊不禁道:算了算了。”
然后指着木门上的泥巴字迹,一笑开口道:“万一这人我们认识呢?”
柳左往前靠拢,细细看了看,然后一脸不敢置信,“世间这么大,同名同姓的人还少吗?那位公子怎么会这般行事?”
双手拢了拢袖子,开口道:“字迹比我都不如,肯定不是他!”
迟白芷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分明算不得世俗人的这位少年,好像偏偏有着世俗人的一些市井气,写上一句有些玩闹的话语就算了,但这字实在是不堪入目,随便拉出一个学堂孩童,应该都是比这字体好上数倍,但是转头一想,就如柳左所说,世间人千百万,同名同姓实在不在少数,而且以那人气度,应该是写不出这种字迹的吧?
第四十四章 送簪 (第1/3页)
(万字大章)
两个翩翩少年悠然走在小街上,大约是正午吃的太多,已是过了些许时辰,依旧并未感觉到一丝饥饿感,穿过一条条幽静小巷,对于这些个小巷子少年两人记忆尤为深刻,早先时候便是时长在这些小巷子中穿梭,哪家门上贴有对联,哪家主人淳朴善良,少年都是洞察一二,而且每当逢年过节路过家家户户时,还有可能会被赠予一些个吃食,少年们往往笑着接过道声谢,而一些个大户人家还会用红纸精细包成红包赠与少年,虽然银钱不多,大多是三五枚铜钱,这些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讨个喜儿罢了,但对于少年孩童们来说,却是一笔天降之财,代表他们又能凭借这笔“不菲”的钱财购买一些自己喜欢的吃食享用一番。
凭借在巷弄里的熟门熟路,两个少年插科打诨间已是逛将巷子彻头彻尾逛了个遍,最后来到柳左家门前不远处。
家门前依旧如往常一般无二,还是那般有些凄惨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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