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

〖柳三哥传奇〗

一百二十一 四块石下斩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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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翁道:“你这是放纵,不象个当哥的样。”

他气呼呼地转过身,对丁飘蓬道:“姓丁的,你想怎样,只管说来,咱们好说好商量。”

丁飘蓬道:“你让你的两个徒儿别追了,我才能跟你做交易。”

南极翁道:“仙童仙女,都给老夫站住,追又追不上,丢人现眼。”

仙童仙女果然原地站住,再也不追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才听身边的趟子手说的。”

王小二道:“哦,我瞧着伏魔和尚李有忠象我店里的账房先生。”

李珊瑚笑道:“象的人多着呢,你看,白毛风都有两个呢,你不要眼花落花,猫拖酱瓜哟。”

王小二搔搔头皮,笑道:“啊?是嘛。”

丁飘蓬将鹤杖抛给就近的仙童,拉起梅欢欢的手,晃得几晃,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极翁气得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

众人这才清醒过来,霸王鞭吆喝众人,成扇形展开,在苍茫的山野间,过细搜索爬梳,决不能让白毛风蒙混过关。

天已黑尽,山野间充斥着马蹄声与众人的吆喝声,风灯火把如繁星般洒落在丛莽间。

月色迷蒙,白雪皑皑,林海雪原,茫茫无垠。能不能逮着白毛风,捕快、趟子手、水道刀客心中没底,霸王鞭夫妇心中也没底,对他们来说,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唯独柳三哥心里,却充满了自信,他深信野山猫二黑能咬住白毛风,要想逃脱二黑跟踪追迹的人,还没生出来呢,逮住白毛风,只是迟早而已。

奈何,二黑中箭后,虽有南不倒的精心治疗,却总与未中箭时不一样了,奔跑的速度与耐力,与未受伤时不可同日而语,奔跑一阵后,便要歇息片刻,柳三哥见了非常心疼,他从不催促二黑跑得快一点,急啥,有二黑在,抓住白毛风只是个时间问题。

柳三哥一手提着风灯,一手拉着南不倒,时快时慢地跟在二黑身后,丁飘蓬、李有忠等人则紧随左右。

就这样,在荒野里赶了三天三夜的路,那天上午,旭日东升,他们来到一处荒山野岭,奇峰峥嵘,林莽稠密,山岗下一间茅屋,炊烟袅袅,茅屋门口,铁链子拴着一条猎狗,见有人来了,便汪汪乱叫,二黑累了,趴在屋前衰草丛里歇息,一忽儿,茅屋内走出一个老头来,手里擎着杆旱烟,白发苍苍,面色红润,喝止住了猎狗,道:“大虎,吵啥吵,戚来了,还吵!”

柳三哥问:“大爷,能不能进屋讨口水喝。”

白发老人道:“嗨,一年到头,不见个人影儿,今儿刮的是啥风呀,把贵客全给吹来啦,一来还来了七位,男女搭配,全啦,七星高照,稀客稀客,哈哈,请进请进。”

老人推开厚实的木门,七人弯腰进屋,二黑跟了进去,屋里暖烘烘的,气味却不太好闻,混合着大蒜与老烟叶味,窗户窄小,糊着窗纸,靠北有一铺炕,炕上叠着被褥,屋子中间垒着个炉灶,一截烟囱通向屋顶,炉灶上的铁板烧得通红,座在灶台上的水壶,烧开了,突突突地冒着热气,炉灶旁有张桌子,桌上点着盏油灯,有几张凳子,众人坐下,老人张罗着为众人倒水,又拿出馒头包米饼,放在炉灶烧红的铁板上烘烤,一时,屋内洋溢着一股干粮的香味,众人喝着水,吃着烘得喷香的干粮,觉得美味极了。

柳三哥边吃边问:“大爷,这地方叫啥名呀?真荒凉,走半天,不见一个人。”

老人道:“叫幽冥场。”

柳三哥道:“好吓人的名字。远处有座大山,叫啥山?”

老人道:“那山高耸入云,巍峨挺拔,山顶犬牙交错,有四块巨石堆叠,十分险恶,山里人将大山叫作四块石。据传是山怪、蛇精、树妖、藤魔打架的地方,他们原先是好朋友,好得穿一条裤子,可谁也不服谁,都想称王称霸,一吵嘴,就打架,搬起小山一样的巨石,互相投掷,一时间,山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便立时会降下倾盆大雨来,所以,老夫总结了一句谚语,叫‘四块石戴帽,老天必雨’,若冬季,便必定大雪纷飞。由于,四块石是四大幽灵打架的地方,所以,又叫幽冥岭。幽冥岭下的岗峦、草场、水泡子,就叫幽冥场,豺狼虎豹出没无常,一般人不敢进来,进来了,山路蜿蜒曲折,歧路万千,不易出去。哈哈,所以常年人迹罕至,附近百姓闻之色变,望而怯步。”

南不倒问:“你老一个人住在这儿,不怕吗?”

老人道:“怕啥?!我从就小住在这儿,守着父母、老伴的坟墓,清静惯了,要换个地方,还真不习惯呢,两个儿子大啦,到城里闯天下去了,一去就没了音信,不知是死是活。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在哪儿不一样过日子,就看你自己习不习惯啦。”

南不倒道:“没人说话,闷得慌。”

老人道:“跟虎子说话。”

南不倒问:“虎子是谁?”

老人道:“猎狗。”

南不倒道:“能行吗,狗?”

老人道:“怎么不行,行呀,虎子可通人性了,没有害人之心。江湖上可不一样了,不好混。年轻时,我在城里混过几年,把好人当成坏人,把坏人当成好人,混得从身子到心里,尽是伤疤,碰过许多软的硬的钉子,一不当心就被人炕了害了,弄不好,连怎么死都不知道。想想还是四块石好,就又回来了。好在四块石的四大幽灵只顾自己打架,没功夫害人,哈哈。”

柳三哥问:“这些天可有人来过?”

老人道:“没有,至少我没见过。”

南不倒给二黑喂食灵药与干粮,二黑立时精神见长,在屋里来回走动。

老人道:“这小豹子的腿真长。”

南不倒道:“不是豹,是猫。”

老人道:“不会吧。”

柳三哥道:“是野山猫。”

老人道:“叫豹猫才合适呢。”

正说着,二黑朝着柳三哥“喵呜喵呜”叫了两声。

柳三哥放下喝水的碗,脚一点,掠到门口,一边耳贴门缝,倾听动静,一边用食指贴在嘴上,示意众人噤声。

门外隐约传来马蹄声,猎狗在门外狂吠,颈上的铁链子哗啦哗啦乱响。

只听一人道:“咦,怎么跑了一天,又跑到了老地方?”

另一人道:“你不是说熟悉地形嘛,就会吹,看来,你的话,一句都不能听。”

那人的声音有点熟,他道:“我说熟悉长白山的地形,这儿又不是长白山,自然就不熟悉了。叫不醒,你进屋去问问路嘛。”

叫不醒?叫不醒是白毛风的保镖,那另一个人,就是白毛风喽!众人心头一喜,冤家路窄,此话一点不假啊。

叫不醒道:“老衲是保镖,又不是小厮,连问路这种小事都要管,老衲真是亏大了。”

白毛风道:“服从命令听指挥,是保镖的职责所在,问问路又不累,你就屈尊一下吧。”

叫不醒道:“怎么老要老衲屈尊,你就不能屈尊一下。”

白毛风道:“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职责所在,无可非议。”

众人听得明明白白,知道冤家对头就在门口,俱各绷紧了脸,握紧了家伙,聚在门的两旁,只有丁飘蓬与梅欢欢,猫在小窗下。

白发老人虽不知就里,却知道性命交关,拧紧浓眉,手握旱烟杆,管自抽起烟来。

啪啪,敲门声。叫不醒道:“屋里有人吗?”

柳三哥学着老人的口音,道:“谁呀?”

叫不醒道:“迷路啦,想问一下出山的路怎么走。”

柳三哥咳嗽了几声,学着老人的腔调,道:“那可要点儿好处,没好处的事,老夫从来不干呢。古人云,无利不起早啊。”

众人听了直乐,白发老人更是捂着嘴,心道:这小子学我说话还真象,学得活龙活现。

叫不醒道:“这个自然,价钱好商量,请你老开门出来,指点迷津。”

柳三哥道:“不对,先谈价钱,然后指点什么津都行。”

叫不醒道:“好好,先谈价钱,再指迷津。”

柳三哥的手上可没闲着,薅下黑色假须,从怀中掏出白发白须,管自易容改扮起来,又走到老人身边,跟老人打个手势,与老人交换了衣帽,还抢过老人旱烟杆,扮个鬼脸,吸了一口。

叫不醒催道:“老人家,你可快点儿出来呀。”

柳三哥边咳嗽边道:“老夫正穿衣裤呢,总不能光着腚出来吧,客官稍安勿躁。”

磨蹭片刻,柳三哥颤巍巍地推开门,出去了,他头戴秃了毛的狗皮帽,裹着破旧的光板子羊皮大衣,握着旱烟杆,眨巴着昏花的老眼,打量着叫不醒,见叫不醒牵着一匹马,站在门口,白毛风则骑在一匹没有鞍鞯的枣红马上,距门口足有三丈开外。

柳三哥佝偻着腰,道:“两位客官,何不进屋喝口水,歇歇脚。”

只要叫不醒进了屋,众人便会缠住他,自己便可拿下白毛风。

叫不醒回头,问白毛风道:“当家的,进不进屋?”

白毛风的警惕性没有丝毫松懈,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柳三哥,摇头道:“不。”

叫不醒道:“当家的不想进屋,老衲也就不进屋了,老人家,你指个路要多少银子?”

柳三哥道:“不多,三两纹银,现给现说,决不含糊。”

叫不醒回头道:“当家的,行吗?”

白毛风道:“行。”

叫不醒道:“那就给呀,老衲可没银子。”

白毛风从袖中掏出三两银子,扔给叫不醒,叫不醒接过银子,双手恭恭敬敬将银子递给柳三哥。

柳三哥眉开眼笑,去接银子,突地,手腕一沉,手中的旱烟杆,疾点叫不醒右腕阳池、关外、会宗三穴,柳三哥的手法,何等快捷,叫不醒反应却也非同寻常,他手掌一翻,撒了银子,佛指疾弹,弹开了柳三哥的旱烟杆,身影一晃,撒了马缰,向后掠出丈余,口中呼道:“烟杆点穴,好帅的手法,是昆仑的柳三哥吧,老衲险些着了道儿。”

刹那间,两人身法疾变,如暴风骤雨般,拳来掌往,打得难分难解。

白毛风见了,知道不妙,掉转马头,疾磕马腹,策马向着丘陵草场,奋蹄狂奔。

丁飘蓬拍飞窗户,与梅欢欢从小窗里斜飞而出,二黑、李有忠、南不倒等人,也相继从门口飞出。

李有忠纵身而上,接下叫不醒,道:“三哥,叫不醒由我对付,你去追白毛风。”

柳三哥道:“多谢。”

他脚下一点,从旁逸出,牵起南不倒的手,展开轻功,尾随在丁飘蓬与梅欢欢身后,向着白毛风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二黑的伤未痊愈,跑跑走走,在后跟随。

李有忠截住叫不醒,两人一个使刀,一个使拂尘,斗作一团,青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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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翁无可奈何,只得松了手,南不倒飞掠到柳三哥跟前,柳三哥抓住她的手,对野山猫道:“二黑,咱们去追白毛风。”

二黑从雪地上纵起,向白毛风逃跑的方向疾奔,柳三哥与南不倒紧随其后,几个起落,没入荒野之中。

李有忠与青龙、白虎展开轻功,跟了上去。

王小二问李珊瑚:“柳三哥身旁的中年男子是谁?”

李珊瑚道:“听说是伏魔和尚李有忠。”

丁飘蓬道:“好,真爽快,那就请你放了南不倒。”

南极翁道:“这,这,……”

“你鹤杖不要了?”丁飘蓬脚下一点掠出丈余,又道:“你再不放手,我就远走高飞啦。”

南极翁急道:“别性急呀,你把鹤杖还老夫,老夫就放手。”

丁飘蓬道:“不,你放了手,我就还你。”他脚下一点,又掠出丈余。

柳三哥思忖:自己曾与白毛风数度过招,对白毛风的一招一式,做过再三研磨推敲。

昨天,在天池大峡谷,也曾与白毛风交过手,白毛风的风雪连环十三刀,使得锋芒逼人,霸气酣畅,这是他一贯的风格,人可以长得十分想象,如双胞胎;却没人能将功夫模仿得一模一样,即便是同门师兄弟,也绝不可能,那种精气神,一人一相,是不可模仿的,就象指纹一般,世上没有两人的指纹会完全相同,世上也没人能将同一套功夫,施展得完全相同。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昨天跟自己交手的人,才是真正的暗杀魔王白毛风,打斗中,白毛风左肩曾中了自己一剑,一天后,想必左肩留有剑伤,如没有剑伤,此人便不是白毛风,有可能是他的孪生兄弟。

柳三哥右掌一翻,指间便多了一柄柳叶镖,他一膝跪地,柳叶镖在白毛风左肩羊皮袄上一划,割开一条口子,哗啦一声,扯开白毛风左肩衣服,露出了肩头,肩上完好无损,没有剑创。

柳三哥起身,对霸王鞭道:“崔总镖头,昨天,在长白山大峡谷,白毛风左肩中了我一剑,此人肩上无伤,不是白毛风,可能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南极翁道:“好,姓丁的,你要啥,尽管开出条件来,凡老夫能做到的,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此时,众人只在一旁看热闹,竟将白毛风的事忘了。

丁飘蓬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答应,从此不管南不倒的婚事,就把鹤杖还给你。”

南极翁一手依旧抓着南不倒,嘴上却道:“我答应。”

心道:答应个屁,等鹤杖到手,老夫就把南不倒带回南海去。

南极翁一手抓着南不倒,死不松手,嘴里喊道:“崔总镖头,有人打劫,快帮老夫抓住强盗。”

崔大安道:“丁大侠在跟你开玩笑呢,他哪能要你的鹤杖呀。”

丁飘蓬道:“鹤杖里有许多银票,我也是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当然也喜欢银票。”

南极翁见柳三哥站在一旁,道:“柳三哥,你得管管你兄弟,好好的人不做,却要做强盗了。”

柳三哥笑道:“南极仙翁,我这兄弟顽劣之极,在下可真管不了,有时,他还要管在下,在下实在没有办法。”

霸王鞭道:“啊?怪不得我觉着有点不对劲呢,南极翁道,叫不醒做了白毛风保镖,怎么不见了叫不醒呢?莫非两人逃跑时,走散了?咦,南极翁呢?南极仙翁,你在哪儿呀?”

此时,暮霭四垂,南极翁趁人不备,悄悄走近南不倒身边,一把扣住南不倒的脉门,道:“不倒,这回你可跑不了啦。”

南不倒一时大意,半身麻木,呐呐道:“太爷,你也在啊。”

“怎么,我在你不高兴?”

“哪能呢,高兴还来不及呢。”南不倒言不由衷。

众人见苦大仇深的柳三哥如此襟怀,十分钦佩,也就不再纠缠了。

蹲伏在白毛风头边的二黑,却“喵呜”叫了一声,频频摇头。

柳三哥疑道:“二黑,难道这不是白毛风吗?”

二黑点点头。

众人围观,却对二黑的判断有些将信将疑,这猫能听懂三哥的话,确非凡响,不过,也不能把这猫太当回事吧,人有时也有出错的时候,何况是一只猫呢,猫再聪明,哪有人聪明,真是的。

“你的心野够了吧,跟老夫回南海去!不许再在江湖上疯七疯八了。”

这时,听得霸王鞭在找他,便亮着嗓子,道:“崔总,老夫在跟不倒聊天呢,哈哈,这小子,这回给老夫逮着了,要想溜,门儿都没有。”

他拉着南不倒,拄着鹤杖,兴冲冲地在人丛里挤着,向霸王鞭走去,蓦然,人丛里伸出一只手来,使劲一拽,夺走了鹤杖,南极翁大惊,手腕一翻,便去抓那只手,尽管他的鹤爪反抓功夫,已炉火纯青,奈何那人更快,身影一闪,不要说手不见了,连人影也不见了。

仙童仙女仗剑去追那抢鹤杖的贼,那贼不是别人,正是飞天侠盗丁飘蓬,他已掠出人群,哈哈大笑,道:“有本事就来抓我。”

仙童仙女发足狂追,丁飘蓬也不跑远,只是在场外兜着圈子,仙童仙女哪里追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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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王鞭道:“不会错吧,莫非几十双眼睛都认错了?!”

柳三哥也不答话,弯下腰,一膝跪地,轻轻将白毛风翻了个身,摘掉白毛风头上的狗皮帽子,用手抹去白毛风脸上带血的冰碴,白毛风的脸已呈现在眼前:圆脸,三角眼,左颊黑痣,一撮白毛,历历在目,毫无二致。他不放心,又微一使劲,在他脸上抹了一把,若是易容改扮者,这一抹,能将所有的伪装,如人皮面具、毛发、油彩颜料等,统统抹去,结果是,白毛风的脸依旧如故,可见,根本就没有易过容。

柳三哥从地上站起,道:“是他,是白毛风,买口棺材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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