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生命中的第二位何先生,叫何诚意。那年他们都只有十九岁。小满刚刚进入大学。
那时的小满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她像个英勇无比的女战士,在暴风骤雨中捍卫着她岌岌可危的爱情。经历过这一切之后,他们才发觉,似乎事情没有他们预想的那么糟糕。可是,又似乎不仅仅如此。
有时候爱情像是对面山上的玫瑰花圃,女人就像圈养起来的玫瑰花,男人爬上山,摘一朵花,对的人会呵护他的花,用玻璃墙作为屏障保护她。但男人却不只有一面玻璃墙呢。他们总会遇见新的花,更美的,更娇艳欲滴的,他们终究还是会忘记自己曾摘下的玫瑰花。
愧疚和悔恨是从荆棘中幻化出的亡灵,悄然泯灭,又悄然兴起。然而所有的疼痛都是沉默的,小满尤是。
她的情绪在无波无澜的沉寂中愈燃愈烈,直到炙热烧灼只余灰烬,直到黄昏再次惊动黎明。她对余露说,人在面对成长时,需要种干脆利落的洒脱。
话语成章,反倒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半年后,小满告别了她的何先生。有的时候,名字仅仅是个象征,并不能代表着什么,例如诚意,并不是真的那么真心诚意。
长大后的小满再提起何诚意,也只用淡淡的语气陈述,听不出情绪起伏,似乎所有的过往都无关痛痒。这世上,没有谁会因为缺少谁而无法生存,但总会有人因为遇见了另一个人而更好地生活。
她梦见自己在黑屋中摸索前进,触及到的墙体瞬间变成铁笼冰凉,她似乎是关在囚笼里的展销品,举动笑颦都被用来作为取悦别人的笑料。她挣扎反抗却只能带来更多的嘲讽,于是她干脆闭上眼,在她的四方天地里取悦着自己,似乎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梦境从模糊到清晰,起初只是混沌的色彩,单调的,斑驳的,红色,白色,像是囫囵笼罩在黎明前的瘴气里,而后才逐渐清晰。原来单调的是雾霭,斑驳的是灯光,白色是晨雾,红色是血液。再后来,梦里有了声音,男人的声音,反复着、呢喃着,断断续续经久不息。
小满醒来已近正午。而何灿,早已不知所踪。阳光炙热干燥,空气中滞留着烟熏焦糊的气息,像是蒸发掉阴霾,又似告别干枯的灵魂。当小满被搜山队找到的时候,太阳已有些偏西。
她想,她曾在夏日的山林里拥抱过黑夜与风,那么余下的时光,希望只剩温暖朝夕。那年夏天,她便如是劝解着自己,以及告别,那段无疾而终的,过去。
有时生活就像出喜剧,总是让人哭笑不得,若是刻意讲究些细枝末节,反倒像是行走在人群中的特立独行,到底情理难容。而这世间最怕的便是情理难容。
第100章 怨气灼人 (第3/3页)
孔下,都是让人不容易消化的东西。两人坐在山腰的大石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等到月上中山,也没见同伴返回的身影。
后来的小满只依稀记得那晚的月亮特别圆,山上树影隐约交错,像张牙舞爪的怪物,她不禁幻想传说中山顶庙里的菩萨,圆瞳大瞪高高在上。于是婆娑的树影便变成了佛像,俯瞰芸芸众生。
她有些害怕地躺在地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何灿不知何时坐到她身后,小满感觉到有双温暖的臂膀轻轻的搂着她,然后,那臂弯越缩越紧、越缩越小。
那晚,小满做个梦。一个光怪陆离,似真似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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