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
压根就不是五颜六色,
而是,
血食,
血食,
不需要青衣男去解释,老者也能清楚自己到底犯了怎样的错误。
如果说青衣男是因为时运不对,外加对沙拓阙石这种“僵尸”存在不熟悉所以才受了重伤落了颓势的话,
那么老者自己,
今天合着啥事儿都没干,就在这里一遍遍地犯错。
这么高端的一场生死大对决面前,任何差池都是可能丧命的,他能连续犯三个错才死,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青衣男子放下了刀,
他知道,
他输了。
沙拓阙石正在撕咬着老者的尸体,
老者早就已经死去,
其鲜血,
不停地飞溅而出;
溅洒得天天一脸,
天天瞪大了眼睛,
脸上倒是没露出什么畏惧之色,
但,
也没露出什么兴奋喜悦之色;
因为郑伯爷喜欢干净,四娘喜欢干净,魔丸也喜欢干净,
所以,
天天也就喜欢干净。
胖娃只觉得自己一脸血污,
粘稠得很,
很不舒服。
但看着沙拓阙石啃得那般得劲,
他又不好意思哭闹拒绝,
只能微微后仰着脖子,
让鲜血不要再溅射到自己身上,
表情,
略带抗拒。
时不时地,
还伸出小胖手,拦在自己面前。
但沙拓阙石确实不像是会带孩子的样子,
先前的他,
或许还有着“不经历沙暴,如何成狼”的育儿经心德,
眼下已经只剩下本能反应的他,
压根不清楚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教育?
且,
他还将老者的一根手指,递送到了天天面前。
天天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这只手指,手指上还有一枚绿色的戒指。
“唔……”
天天犹豫了。
“吼!”
沙拓阙石扭过头,对着天天吼了一下。
天天嘟着嘴,还是将这根手指接了过来。
“吼!”
沙拓阙石又吼了一声,随即低下头,继续进食。
越是强者,其体内血食就越是丰厚。
这一点,
雪海关的品酒师阿铭师傅,最有发言权。
眼下沙拓阙石的状态是,
自己受伤了,
就需要补充;
天天伸手,想要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但不管是向上撸还是向下撸,这戒指就是抠不下来。
人的天性,就是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天天也不例外,而且他还清楚,自己干爹最喜欢用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装饰家里。
沙拓阙石啃食完了后,
抬起头,
看见天天还在跟那一截手指较着劲,
沙拓阙石伸手,
将手指从天天手中又抢了回来,
放入嘴里,
又拿出,
手指,
又递送给了天天,
那枚戒指,
则被沙拓阙石留在口中,
对着地面,
吐了出来。
“唔………”
天天重新接过了油腻腻的手指,表情………有些抗拒。
“吼!吼!吼!”
沙拓阙石连吼了三声。
似乎是在催促天天进食。
天天听懂了,至少,他明白了这意思。
然后,
胖娃的嘴嘟起,
眼眶里,
有泪花开始闪烁;
上一次天天哭,还得追溯到剑圣抱着还在襁褓时的他去盛乐城的那会儿。
等到安顿下来后,
天天就没再哭过。
哪怕没人搭理他,他也能自己一个人玩耍。
但这一次,
被干爷爷带着的他,
居然被弄哭了。
其实,
这真不怪孩子,
哪怕是个成年人,忽然被强迫吃这个,你也得哭。
天天眼里噙着泪光,再度看向了沙拓阙石。
“吼!”
沙拓阙石又吼了一声,以作催促。
天天强忍着没哭,
但还是哽咽了几下。
天见犹怜,
堂堂大燕平野伯的干儿子大燕靖南王的嫡子,
竟然得沦落到茹毛饮血的境地。
而在这时,
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青衣男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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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向了自己面前的空空如也。
“咔嚓,咔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者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其身形也显露了出来。
现在,
事实,也的确如此。
沙拓阙石的身形向西侧忽然一窜,
而后,
手脚并用,
张开嘴,
武夫一招错,还能靠肉身扛下来,再从头来过;
剑客一招错,可以直接祭出杀招,强行挽回局面;
一个术士,
皮薄肉脆的,
一旦失误,
血食!
你以五彩斑斓,想要去迷惑一个色盲?
能有用么?
这遁术,
看似效果很好,实则只是在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这些愚蠢的江湖人,总是习惯性地将经验看得很重;
他在用遁术脱身,
却不知,
眼前这尊尸傀,
在他的视角里,
还能靠什么挽回?
江湖一直传说当年藏夫子入燕京斩龙脉,但他本尊,真的入了燕京城了么?
还不是在燕郊一座小屋里待着,
门口由百里剑守门;
藏夫子这种级别尚且需要小心翼翼,谨慎加谨慎,何况一个沙丘里蹦跶出来的个头大一些的老鼠?
一个来自北封郡的江湖人士。
江湖人身上,不可避免地就会带上一些散漫,带上一些天真,带上一些想当然。
最重要的是,
老者不是武夫也不是剑客,
他是一个在厮杀中,极为鸡肋和尴尬的术士。
青衣男无奈了,
他已经来不及去另一边战局帮忙,
因为他清楚,
没这个必要了。
老者又犯了一个错误,
第三百九十八章 龙椅 (第2/3页)
不是江湖中人,他的战斗方式和厮杀习惯,喜欢精打细算,这分明是沙场上靠一次次死里逃生历练出来的。
所以,他能在任何危急的时候去选择一个最适合自己眼下局面的最优解;
但老者不是,
老者是一个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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