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借来的是师妹的剑,可为何……”
剑婢有些疑惑。
她原本都觉得自己完了,师父的剑没借来,其实她已经做好了结束的心理准备;
可谁料得,这柳暗花明来得这般突然。
陈大侠笑了笑,道:
是她们自己大意了,没料到会碰到这一出。”
“呵呵。”
剑婢笑了,
道:
“看来,这次还真是小师妹救了我一命。
丢人了呀,
原本想着提前保护他们,在这之前,就把这两个疯婆娘给弄死在这里。
结果自己差点栽了,到头来,还得让我保护的人来救我。”
“一个师门的人,不必分得这般清楚,否则就见外了。”
“是。”
“我带你先走吧,先回南门关,找人通传消息回去,否则师父他老人家会担心。”
“好。”
陈大侠将剑婢背起,
行进时,
忽然想到了什么,
问道:
“你和力先生已经在一起了?”
“没有。”
“那为何先前你会说出那般的话?”
剑婢闻言,脸当即一红,
道:
“为自己壮声势呗。”
“哦。”
“等我游历回去后,我会逼他的。”
“哦。”
“他不傻。”
“这我知道。”陈大侠感同身受。
“师弟,你觉得师姐我,配不上他么?”
“配不上。”
“………”剑婢。
剑婢伸手,挠了一下陈大侠的脖子,道:
“说假话。”
“配得上。”
“这几年,他越来越疏离我了。”
“你长大了嘛。”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拿我当闺女?”
“或者……妹妹?”
“但我不想,老娘就想让他当我男人,无论你们怎么看,我都觉得他应该是我男人,我懂事得早。”
“但你长得慢。”
剑婢发觉到了不对劲,
伸手掐了掐陈大侠的脖颈肉,
问道:
“师弟啊,几年不见,怎么感觉你变了不少。”
“哦?”
“你不会还是光棍吧?”
“不是。”
“你成亲了?”
“没有。”
“那你……”
“三年前,在江南,一个女子因犯了私通罪,被夫家人沉塘。”
“你救了她?”
“是。”
“然后,她跟着你了?”
“是。”
“我猜,她应该是被冤枉的可怜人,对吧?”
“不是,她和家里的家丁真的私通了。”
“额……”
“这世上,哪里有这般完美剔透的事儿呢,是吧?”
“是吧……”
“这话,郑凡曾对我说过,他说有一段时间,他很喜欢画画,还很喜欢写书,他喜欢把人世间的恶与善,扭曲到极致,撕裂到极致,同时,也干净到极致。
可这世上,又有多少纯粹的恶与善?”
“我知道他会画画,也知道他会写书,但他平日里,基本不会做这些,就像是……上辈子学的一样。
对了,
那个女人呢,接下来的故事呢?
她和你在一起了?”
“她很感激我。”
“当然了,所以以身相许了?”
“没有,三天后,她偷走了我行囊里的银子,走了。”
“哦……去哪里了?”
“逃了,逃回了娘家。”
“然后呢?”
“然后被娘家人认为她有伤风化,给打了个半死,丢到了荒地上,自生自灭。”
“你又救了她?”
“是。”
“再之后呢?”
“我帮她疗伤,一个月后,她伤好得七七八八。”
“以身相许了?”
“没有,她把我的剑也偷走,当掉了。”
剑婢仿佛意识到什么,问道:
“所以你的剑没了,不是因为像师父那样无剑胜有剑了?”
“是,被当掉了,又没银子赎,剑就没了。”
“我记得你的剑,很好。”
“当年陪郑凡在楚地抢媳妇儿时,造剑师亲自帮忙祭炼过的。”
“唉,没了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啊,还能怎样?冤有头债有主,总不能去找当铺老板的麻烦吧?”
“行,我理解……你。”
“那个女人呢?这次,她去了哪里?”
“她被打劫了,人还被拐卖进了窑子。”
“她……可真倒霉。”
“接客的第一天,她把客人踹伤了,然后被客人差点勒死。晋东的红帐篷,和其他地方的窑子,不一样的,在其他地方,死人,很正常,只要有银子摆事儿。”
“又是你救了她?”
“是,她没死透,被卷了凉席丢到了乱葬岗,我在乱葬岗里发现了她,奄奄一息。”
“师弟,你们还真有缘。”
“接下来,她又跑了么?”
“没有,接下来一年,她都没跑,我去哪里,她就跟着去哪里。”
剑婢嗫嚅了一下嘴唇,
装作很老成的样子,问道:
“睡了么?”
陈大侠摇摇头,道:“她看不上我这个废人。”
陈大侠目光看了看自己的那条假肢。
当年去刺杀郑凡时,他的一条腿,被薛三与瞎子,合力废掉了,自那之后,陈大侠就用上了假肢,而且还是薛三亲自设计制造的;
这十年来,每次去郑凡那里,都能替换一次。
“她哪里还有脸嫌弃你,不是,师弟,你就这么中意她么?”
“不知道,我就觉得,她和我有缘,每次快死时,我都能碰到她,而且我发誓,我没刻意地去找她和观察她。
你信缘分么?”
“信的吧。”
“我和她,先漂泊了一年,然后,又找了个地方,住了一年。”
“一直……没睡过?”
“没有,她一开始,每天都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后来呢?”
“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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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师妹的剑,兴许现在还不够强大,但附着在师妹剑意上的火凤之火,却能够让炼气士们,无比难受。”
陈大侠伸手指了指远处地上的残尸,
道:
“他们不是本尊在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火烧到了她们无法忍受的地方。
说白了,
当年三侯开边,
一大群巫者跟随楚侯去了楚地,不是因为巫者信奉楚侯,而是因为楚侯一脉,最早是为大夏看管驾驭巫者的存在。
巫者,亦或者是炼气士,讲究天命,喜算因果,动辄缘起缘灭,可偏偏,大楚熊氏皇族体内的火凤血脉,能够将他们克制得死死的。
火凤之血,火凤之灵,那种火焰,或许烧不破蛛丝,却能将那些炼气士编织出来的因果大网,给烧个干干净净。
师妹是火凤灵童,她的火凤血脉之精纯,百年来,放眼整个大楚熊氏都极为罕见。
但他先前也并未做太多犹豫与抉择,陈大侠做事,向来很直接。
一方面是自己师姐,货真价实的同门;
一方面是那姓郑的,有人想祸害姓郑的家人,他陈大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至于说自己平白牺牲了在这儿帮郑凡家人挡刀了是否真的值得,
抱歉,
“姚师曾与我说过,当世天下,乾国有后山,看似是炼气士的祖庭所在,但实则,真正将炼气士之法发扬光大的,其实是楚人。”
“楚人?”
“是,在楚国,炼气士被称为巫。
姚师说,在八百年前大夏时期,巫是炼气士的前身,而巫,则为朝廷所用。
我们乾国后山那帮炼气士,潇洒如神仙,但在楚国,他们的巫者,其实更像是朝廷衙门里的一员。
“都服。”
陈大侠点点头,每个小罐子里都倒出一粒,帮剑婢服下。
得益于自己和樊力的关系,魔王们亲自调配出来的真正治上好药,剑婢是能拿到的,当然,他师父面子也足够大,但有樊力在,她能拿两份甚至三份。
一众补气补血化淤固本培元外加经期调理的药丸服下后,
剑婢的脸色,明显变好了不少。
陈大侠这辈子做任何事,会考虑很多,唯独不会考虑值不值得。
只是,
这一切结束得太过突然,也过于滑稽;
陈大侠手中的竹条,慢慢蜷曲了回去,随意地丢落在了地上,这心里头,竟然有一些失落。
可惜了,
就在刚才,陈大侠甚至做好了不惜自毁境界甚至是以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为代价,去尝试开一下二品。
他没开过,很大可能,开不下来;
就算是真接引下来了,
要知道当年雪海关前的剑圣,可是被郑凡与魔王们从鬼门关前好险救回的;
现在的陈大侠虽然也是三品,但比之当年剑圣还是远远不如,强开二品,几乎是必死无疑。
一次名正言顺可以在自己实力不匹配阶段,强行开二品的机会,就这般失去了。
随即,
陈大侠走到剑婢面前,弯下腰,帮剑婢止血。
剑婢用下颚点了点自己衣服,陈大侠会意,摸出了几个瓶瓶罐罐。
“服哪个?”
第五十四章 爹,为你打下的楚国 (第2/3页)
壳瓦解,栽倒在地。
陈大侠落地,
看着这一幕,
似乎有些无法反应过来,这场对决,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完成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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