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苦笑着“你也说了是去年,一夕尚可发生许多事,何况是整整一年,早已物是人非。”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面对文种的追问,范蠡叹息道:“我欲忠君事,奈何事与违。”
“那日与文种兄分别后,我确实去了越国,也见到了越王,起初他待我还算客气,许我客卿之位,可随时入宫见驾进言,还赏赐了宅子与仆人;可这一切引来了他身边一位叫‘子皮’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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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大王可是不肯杀勾践?”
伍子胥眸光一沉,寒声道:“皆是伯嚭这个小人从中作梗,也不知收了越国多少好处,在大王面前花言巧语,百般维护勾践。”顿一顿,他又道:“他本就是个为利是图的小人,如此倒也不稀奇,只是没想到大王竟会一心向着他,任老夫如何劝说,都听不入耳。”
公孙离亦是满面诧异,印象里,夫差是极听伍子胥话的,以前也曾有意见相左的时间,每每都是夫差妥协,今日这般还是头一遭,难怪伍子胥如此气恼。
沉默半晌,他道:“既然大王坚持,越王一事只能做罢。”
“做罢?”伍子胥冷笑一声,眸中已是含了几分厉色,“你是瞅着这大吴江山太稳,想生些风浪是不是?”
“只是淋些雨罢了,无妨。”旁边那名男子微微一笑,笑容清俊宁和,正是范蠡。
“那就好。”文种一边绞着滴水的衣摆一边随口道:“之前得知吴越两国交战,着实为范兄担心,好在你平安无事。”说着,他又好奇地道:“对了,你是怎么逃出越国都城的,我听说那里被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
听到范蠡是从越国来的,伍子胥微微一惊,不由得转头看去。
“吴军围城那会儿,我早已不在都城。”范蠡对上伍子胥的目光,微一点头,算作打招呼。
“不在都城?”文种满面诧异地道:“你离开楚国之后,不是去了越国吗?去年还送信过来,说是在越王身边当差,怎么一转眼又不在都城了?”
公孙离大惊,连忙道:“卑职岂敢有这样的念头,卑职与相国大人一样,恨不能立刻诛杀越王,永绝后患;但大王听信太宰之言,始终不肯下旨诛杀,卑职亦是有心无力。”
伍子胥恍若未闻,漠然盯着檐外滂沱不止的大雨,这样的沉默令公孙离越发不安,若非此处人多眼杂,他早已经跪下请罪。
就在公孙离忐忑不安之时,伍子胥缓缓道:“为了大吴千秋基业,勾践非杀不可;至于大王……他会明白的。”
“相国大人所言甚是。”公孙离连忙附声应和。
这场雨连下数日,整个姑苏一直阴雨绵绵,难见阳光,伍子胥心情本就不好,看到这样的天气,越发不好,终日难见笑颜。
伍子胥本就心烦意乱,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一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恼声道:“哼,连老天爷都和老夫做对!”
公孙离笑道:“天公虽有些不作美,却是顺应相国大人之意呢。”
“顺应老夫?”伍子胥满面疑惑地道:“何来此言?”
“之前姑苏城多日不曾下雨,河道水位下降,相国大人担心百姓取水艰难,昨日还说若能来一场大雨便好了,今日可不就下了吗?”
被他这么一说,伍子胥也想了起来,面容略有所缓,“如此,倒是老夫错怪天公了,若是……”话说到一半,他重重叹了口气,目光阴霾难舒。
这日,伍子胥在朝中又与夫差因为一些事情起了争执,下朝之后,心情一直抑郁难解,不愿回府,便在街上四处走着,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前几日避雨经过的琴馆。
也是凑巧,刚到琴馆,原本的阴阴小雨便又大了起来,只能暂在檐下避雨,公孙离也在,冒雨去买伞,待得回来时,发现檐下多了两名男子,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其中一名年长些的一边抹去脸上的雨水一边埋怨道:“这鬼老天,说下大雨就下大雨,一点防备也没有。”
旁边那人笑道:“天意若能测,那就不叫天意了。”
先前那人嘟囔了一句,关切地道:“范兄,你还好吗?”
第十六章 偶遇 (第1/3页)
第十六章偶遇
再说伍子胥,出了宫门后,也不登上候在一旁的马车,径直往外走着,公孙离也在,看到他这样,不由得一怔,旋即赶紧跟上去,他本想问勾践一事,见伍子胥面色不对,知趣地咽了回去,静静跟在后面。
走到中途,老天爷突然变了颜色,骤雨滂沱,落在地上激起无数雪白水花,连路都看不清,路人纷纷找地方避雨。
伍子胥二人来到一家琴馆门口避雨,才一会儿功夫,衣裳便都湿了个透,紧紧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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