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我站在她，破旧不堪的寝房里。

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她静静地躺在，硬硬地木板床上。轻薄的素纱帐，已经褪去了昔日的颜色。

我面色平静，声音淡淡的。

“七个月了，如今已经七月，你命中注定无子，他决计不能由你生出。”

“动手吧，”

她说。

回忆被拉起。

她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柔光。

淡淡地笑意浮起。

她说:“我记得，那年夏天，西塘的荷花，开得十分红艳……”

阮慧娘与林致远的相遇，就像一出缠绵浪漫的才子佳人戏。

我握着一柄竹刀，轻轻弯下了身子:“我替你将它剜去，助你做完最后一场戏，”

她抬了抬瘦可见骨的手，眷恋地摸了摸隆起的腹部。

声音细细地:“那他……他的结局，会……怎么样呢？”

“我会助他活下去，只是你等不到那天而已，”

她笑了笑，梨涡浅浅的。

她这般地想着，便一头栽进了他织就的情网。

“最美的年纪，最美的相遇。可惜……”

我抿了抿唇，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去。

她背转了身子，声音空洞地响起:“我知道，温柔刀，温柔刀，刀刀催人命。”

……

他捡到她的珠钗，步子紧紧追随着她来。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庞，也照进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上。

他拿着她遗落地发钗，温柔儒雅地说:“姑娘，你的簪子掉了，”

慧娘呆呆地望着他。

心呯呯地跳着，像一头小鹿胡乱地撞着。

我侧目朝她看了看，动了动凉凉的唇片:“慧娘真是好福气，生在了这般好的世家里。”

“听说，只在慧娘身边，伺候三年的二等丫鬟。如今，也已经挣得数万的家产，正赋闲在家，倒弄儿孙颐养天年。”

慧娘回了回头，眼神有一丝的困惑，似乎一时之间，想不起那人是谁了。

“翠屏，翠屏，你应该记得。她可还是，你们夫妻的红娘呢，”

慧娘眨了眨眼，眼神又开始涣散。

她的耳朵，倏然地红了。

他将发钗，别在她的头发上。道一句:“美钗配佳人，姑娘可别将它再落了，”

她呆呆愣愣地，心似泡在了蜜罐里。

甜的，甜的。

甜甜的，连空气都是甜甜的。

第五十五美人胎（六） (第3/3页)

三……三哥……，四……四哥……，五……五哥哥，”她咬着嘴唇，眼泪不住地滑落。

“七弟……”

她说，声音哽咽着。

果然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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