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下课后,简决接到一条信息,来自一位叫盛朝阳的人,简决当然认识那是谁,是一个同行,地道的走街串巷的那种,不过年龄和他一样大。
盛朝阳,乡村道士,也是暗网上的鬼探。
灰蒙蒙的天,却并不是因为下雨,空气还是那么干燥。出租房里的泡面腾腾出热气,在屋里飘出辛辣和醋的刺激气味,还混着一点洗衣粉的味道。
屋的主人刚刚洗了衣服,顺便他洗了个澡,打开浴室斑斓木材的门,他也冒着白色热气的出现。吃起泡面来,刘海的水滴了下去,他不在意,只管趁热哗哗地吃面,哗哗的喝汤,一气整完自己的午饭。
门外传来带着口音的尖嗓子:“盛朝阳!盛朝阳!你用完水壶你给老娘放哪里了?”
他们约在一间成都的茶楼的二楼见面,刚刚下过雨的茶楼,空气很好,湿湿地弥漫着花草的清香。
“你最近在干什么?”简决笑着问他。
“你猜猜?”盛朝阳很阴沉,笑也是轻轻勾勾嘴角,整个人显得很累。
简决给他倒上一杯茶,“你不就是做事吗?你在做什么事?还是在接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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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盛朝阳拧了一把自己的刘海,就是那一丛他引以为傲的漂染毛发,拧出些水来,湿了手,他就站起来扯纸擦手,“用完给你放楼下水房了!姐谢谢你了!”盛朝阳也扯着嗓子喊。
在廉价而简陋的像八十年代单位房的出租楼里,住进了一个小县城难得一见的年轻人。他染发,却和其他发廊的瘦理发师不一样。现在流行韩范,都得三七分染个篱笆色,色泽层次分明点。他还是留着一头零几年流行音乐封面的刺猬头,一根根尖毛分明,剪得很碎,只有长长的斜刘海顶端部分被染成深蓝。深蓝和黑发十分融洽,在光线稍暗时,你看不出头发上的一抹蓝。
他管这个叫朋克。实际上他真是背着吉他来入住的,而且是一把看起来很贵的吉他。可他的性格长相并不朋克,他的脸尖尖瘦瘦的,颧骨突出,下巴弧线明显;嘴唇薄,且白,和他的肤色一样病态的白。眼角微微往上翘,看起来是个阳光的大小伙子。可他老是半闭着眼,使眼睛时常弯起来,人并没有精神。
还有就是他很礼貌,和其他小年轻不一样。操着北京口音,老是“谢谢您,”“对不起了”“您看…”,第一天就管满脸褶皱的王芳叫姐,一口一个姐,王芳都破格借他水壶洗漱。
住同一个楼的人,或一家子或单身,或中年或年轻,都是鸡打第一个鸣翻身起床,几乎都是赶着起来的。穿制服,穿工地服,带着工具包什么的,奔赴一个孤立在沙土路边的公交站牌。
简决还没想出对策,万德楼就被拆了,就算万德楼被拆,该有的地缚灵还是会有,他们走不出去的。
万德楼要改成公园,悄悄地请了道士来做法,正好就是隔壁寺庙的吴道长。
马家兴他们带上酒和菜去看了万胜几次,不管万胜有没有真心想害他们,他们是依靠万胜回来的,还是有万胜的帮助才得以脱离。
简决他们不想跟其他人有过多联系了,那晚上真的心累,本来一晚上都担惊受怕,还跟着鬼在那跑上跑下的,累得慌。
这时的简决,百无聊懒地在城市瞎晃悠。自从离开了暗网,他接不到什么活来做,室友说帮他宣传,被简决拒绝了。
盛朝阳也和他们一样时间起床,他每天会收拾一个大包,披着一件黄色大氅,走去客运站。大氅上都是八卦图和符文,其他人万万想不到,这个斜刘海的年轻人,竟然是个乡村道士?
同一楼里有黄头发的年轻人递给盛朝阳烟,盛朝阳给他闲聊过:自己从大学辍学,出来没饭吃,跟一个江湖术士学些东西接做法的活;后来师傅死了,盛朝阳就自己接活,这么过。
看来师傅很有门道,大多数人都是看师傅的面子找的盛朝阳。
盛朝阳来看看简决,因为都在暗网待过,所以有些时候两个人合作了一段时间,聊得来,都是看淡尘世的性子。
盛朝阳还是那么奇怪,染着头发,却穿着一身八卦大氅。
第六十七章:遇见鬼探同行 (第1/3页)
杨鹏病好了回到学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马家兴给简决公开道歉,简决只说没事,以后不要再来惹他们寝室就行。
学校动用了很大的舆论把万胜的意外压了下去。事实上,也的确是一件一件事连起来的。如果当晚有同学去问问万胜的行踪,如果万胜不是经常旷课无联系的人,如果他们没有找到万德楼的钥匙,也许,万胜就不会死。
无论是家长哭闹,还是学校赔偿,都不是简决他们的事。
万德楼再也留不住了,陈之杰真的去查过史料记载,还有县志。发现1946年的万德楼屠杀事件,的确是由老师告密,以学生上课为理由,将所有学生锁在万德楼里,一一枪杀。无辜的学生,就全部死在了万德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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