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眼渐趋于眯狭的女子愈发令易之行倍感不适,回忆涌上心间的他今时甚至都无法以常态直视起眼前人的眸光,往往是正视须臾,避闪半刻,易之行鲜少这般焦灼过。
“陛下,您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为何如此激动?”
男子的行径只叫芝岚迷惑,眼下人愈异常,她那打量的目光便愈凝滞。
“胡言乱语!朕从来便没有对不起你!”
“我瞧陛下才是胡言乱语,陛下磨折诬害我的时候还少了吗?身为一国天子,您倒还真是爱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更何况,我所问的乃是陛下可否有做亏心事,可从未说这亏心事是冲我而来啊。”
芝岚殊不知易之行那‘对不住’三字的真正意义何在,男子道得是身家清白,可芝岚谈的却是尊严人格,二人所理解的意蕴判若鸿沟,这场面愈发叫悉知一切的易之行忸怩不安。
因此下一刻,他转而表现出原先的狡黠与奸恶,妄图掩避自己真实的仓皇心绪,这变脸的功夫属实猝不及防。
“燕祺,将此人重新押回监牢!待朕凯旋归来,再来仔细定夺这奸人的罪刑!”
“是!”
命令一出,燕祺三两下便擒拿住芝岚,实则是芝岚早已敛去了反抗之心,她的犀利冷目始终刻在易之行的面容上,口中更含淬毒的怨念。
易之行审慎地询问道,眸光暗处裹挟着某种探知欲。
“我自不记得,我连自己何时晕厥过去都浑然不知,又怎的会知晓旁的?不过,敢问陛下一句,我原先的衣裳呢?是谁人帮我褪下,又是谁人帮我着上的?”
芝岚的发问让男子莫名慌了神,尽管这衣裳不是他亲手换的,但他却又忧心就此会牵连出女子当夜‘放荡’的回忆。易之行当初的确瞧见了不该瞧见的,那一幕本就让他无所适从,如今他又怎能让当事人通晓一切?如此只会加重本身的羞赧而已。
“朕怎的知晓!总之不是朕便是了!”
本有的阴怖陡时化为亢奋,男子的口吻足叫芝岚骇了一跳,但见她双目圆睁,内心底却不得不怀疑起眼前人的脑子今日是否搭错了筋。
“好啊,还望殷国国君莫要被马革裹尸,否则您可就成了这殷国最‘长命’的天子了。前线危殆重重,我在此诚挚地祈愿您一定要被韦人的乱箭射穿了才好。”
芝岚被燕祺钳制住而离,却还是在临走时以自身那双似是奚落的凤目狠狠地蹬了易之行一眼。
眼望她的神容,耳闻她的讥诮诅骂,天子的青筋无法自控地狞暴起来。
第三十章 再入狱 (第3/3页)
了,谋害国君不够,此番竟又杀了韦国丞相,是想在临死前再最后坑害朕一次吗?”
这话题不提也罢,到底前些时日芝岚也曾诬害过眼前人一遭,因此便觉自己失却了质问眼前人的资格。然一旦提及,芝岚便难免染起了恼火之意。
“殷国国君,这怕是您暗中做了手脚吧?我甚而连韦国丞相何时死去都不知,怎的如今偏成了这杀人凶手?依我愚见,恐怕这杀人者近在眼前。”
“这么说,当夜的情况你一丝半毫也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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