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心里的想法,顾明琴门儿清:“二叔,如果你觉得所谓的顾家的秘密,是什么金银铜铁,价值连城,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且不说司徒远这个身份,什么宝物没见过,有什么稀奇;就说我们顾家三代人,祖父、叔公、父亲,哪一个不是视金钱如粪土,否则的话,我们也不会把每月一次的义诊坚持到现在。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最值钱的并不是价值连城的珠宝,而是千金难求的珍贵药材。不管它是药是毒……”
“到底是什么毒药,值多少钱?”顾家韦似乎又发现了商机。珍贵的药材值钱,罕见的毒药照样是千金难求。
“不知道。”顾明琴摇摇头,简而答之。对方半眯起眼睛,半信半疑。顾明琴也毫不客气,继续说下去,“这种毒药,在市面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却是毒性猛烈,见血封喉。别说是吃一点,就算是打开密室,闻一闻,就可能身中剧毒,不治而亡。二叔,你要不要试一试……”
瞬间,顾家韦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还连连后退。
怕了吧,顾明琴再度冷笑。随后又继续道:“所以,那个宝贝现如今是万万不可以打开的,一旦打开,谁也活不了。二叔,我知道你爱财如命;但我相信,和身家性命比起来,还是身家性命比较重要,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你你你……你冥顽不化。”顾家韦本就理屈词穷,自然是说不过顾明琴,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了这么一个词。
顾明琴也不继续,只是斜眼看着他,冷笑。只看得他浑身发毛,哆嗦不断,拿手指着自己,结结巴巴地说道—
“顾明琴,你你你……你给我记住,你打我骂我,早早早……早晚有一天,你你你……你会跪在地上求我……哎呦……”顾家韦把话说完,转身要走时,一个不注意,被地上的碎瓷片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再加上落在一片狼藉之上,扎的他嗷嗷大叫,痛苦不堪。
顾明琴姐妹俩看到这一幕,自觉有趣,捂着嘴,笑个没完。
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顾家韦以手撑地,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回头,狠瞪一眼顾明琴,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一次,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跨过障碍物,夺门而出,并“砰”的一声,狠狠地关上房门。房门并没有关紧,不停地在风中摇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顾家韦终于走了,顾明琴见此,长松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一时泄气,本能地向后倒去。
“什么,你居然给二婶用迷药?”顾明音一声惊呼,“她可是你的妻子啊。”
“哪有什么,女人如衣服。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想扔了,一件破衣服,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你可不知道,我现在在司徒大将军面前,那也是座上宾的,否则,司徒大人也不会对你们如此客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明琴,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顾家韦说着,满脸堆笑,期待着附和。
“二叔说得有理。”顾明琴点点头,微笑道,勾了勾手指,“二叔,你过来一下,我还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
“什么秘密,是不是家里还有什么值钱之物?”顾家韦连忙凑上前去,充满期待地问道。谁知话刚出口,对方便是一巴掌扇了过来,刹那间,脸上火辣辣的疼,头晕目眩,踉跄的后退几步,待醒过神来,指着顾明琴,怒吼道,“你你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目无尊长。”
“目无尊长?像你这样一个贪得无厌、不学无术、见利忘义、投敌卖国的长辈,我看了都恶心。快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睛,否则的话,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杀了你都说不定啊。”
“明琴,你可不知道,你二婶现在身份不一样了,那可是东丽人的座上宾,司徒大将军的内宠……”说出这样的话,顾家韦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什么,你把二婶送给了东丽人?”一听这话,姐妹俩异口同声,不由地面面相觑。
“哎哎哎,明琴,话可不能这样说,什么叫送,这是交易,交易你知不知道?”顾家韦强做分辩,“其实吧,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如此。毕竟那个女人人老珠黄,虽然还有几分姿色,可和那些年轻貌美的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最关键是体弱多病、多愁善感,一进入人家营帐,便是哭个不停。那个时候,我真的后悔了,把她带去。可谁知道有一天,司徒大将军突然路过,一眼就看中了……”
“那二婶是否愿意?”顾明琴尽量压抑着怒气。
“她那个女人,你还不知道,死脑筋,不懂得变通。和她说了半天,死活不同意,最后没办法,用了一点点迷药……”
“你怎么知道?”顾家韦好不吃惊,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暴露了隐秘,急忙捂住了嘴巴。
事到如今,居然还想隐瞒?顾明琴在心里冷笑:“二叔,我现在就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咳了一声,顾明琴继续,“不管是陈锦显,还是杜白文,他们的目标都是顾府,或者说是我们顾家的产业,不仅是那个秘密,还有其他的一切。三年前,陈锦显没占到便宜,几个月前,杜白文也是如此。他们为了对付我们顾家,投靠东丽,在这之间,我相信司徒远许诺过他们,事成以后,将我们顾氏的财产分给他们,可现在,我和司徒远达成协议,家里的财产,他们肯定是得不到的。这两个人自然就不甘心,于是就找到了你。”
顾明琴说着,再次看向顾家韦,神色严厉:“他们知道你不务正业,除了吃喝玩乐,不会其他。说句不好听的,有钱就行。所以他们就利用你,通过你,想掌握顾氏的秘密。一旦你把东西交给了他们,我们顾家就失去了护身符。他们不但不会给你钱,让你离开沪城,还会分分钟把我们送到东丽人的枪口下……”
“不会吧?”听她这么说,顾家韦也有点紧张,禁不住打起了寒战,“明琴……明琴,有话好好说,你可不能吓我啊……”
“我吓你?你可以去试试看,现在就去告诉司徒远,我们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就凭这句话,东丽人就可以让我们家破人亡,一个不剩。”
顾家韦忙不迭地点点头,那当然咯,人都死了,就算是有万贯家财,还有何用?只不过……
“明琴,我没说一定要打开,我说的备用钥匙……”
“没有,只有那一把,我已经交给司徒远了,他们如果不相信,可以来搜,我静候佳音。”说了半天,顾家韦居然还是执迷不悟。顾明琴瞬间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说话的语气也更加生硬了,“二叔,侄女累了,想休息一会,二叔若是没什么事,那就请回吧。只是临走之前,侄女想再提醒一句,二叔也是顾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和你们才不一样呢,到时候,我继承家业,把你们统统赶出家门。”顾家韦觉得顾明琴是在威胁他,自然是气愤不已,也禁不住恐吓了一句,并返过身,意欲离开,却不想,顾明琴在这个时候突然又喊住了他—
“二叔,这段日子以来,还没有见到二婶,不知道她……”
“幸亏你没有毁,否则我们现在就真的人头落地了。”顾家韦听了这话,不由地暗自庆幸。不曾想,就在这时,却听得顾明琴又说了一句—
“二叔,你说错了,不是我们人头落地,而是整个沪城不复存在。”
“你说什么?”顾家韦再次大惊,有那么严重吗,顾明琴不会是危言耸听吧。
“在那封信上,叔公告诉我,所谓顾家的秘密,其实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毒药……”
“什么,不是贵重之物,不值钱吗?”顾家韦瞠目结舌,有点失望,同时紧盯着顾明琴,该不会是她故意欺骗自己,想独吞宝贝吧?
这时,顾家韦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了。
见此,顾明琴在心里一阵冷笑:“二叔,实话告诉你,就算他陈锦显、杜白文说话算数,甚至于司徒远兑现诺言,交出东西,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也不能现在就把密室打开。”
听了这话,顾家韦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
“二叔,刚才你一直在,我和司徒远的对话,想必你也听见了。司徒远已经拿到钥匙,却没有打开那个宝箱,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反问一句,见对方瞠目结舌,顾明琴于是就故作神秘地说道,“因为那东西有毒……”
“什么?”顾家韦惊声尖叫,吓得跳起脚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被地上的碎瓷片扎的生疼,不断地连连惊呼。
果然不出所料,顾明琴低下头,苦笑、冷笑:二叔,这两个人是什么东西,不用我说。三年前,陈锦显害死父亲,并且官商勾结、想要逍遥法外,还试图对我们姐弟赶尽杀绝;两个月前,陈思婉利用明音的事,诱出叔公,残忍杀害。我们家两个人死在他们父女俩手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还有那杜白文,为了吞并我顾氏的财产,几次三番陷害我、诋毁我,想让我嫁入杜府,从而一步步将顾氏据为己有。阴谋败露后,通敌卖国,和司徒远联合起来害死了贺大人,出卖了方捕快,直接导致沪城的沦陷。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人渣,你居然还要和他们合作……”
顾明琴说着话,不由地杏眼圆睁,声色俱厉,仿若一个严厉的家长,瞪得那顾家韦从床上站起,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幸亏速度快,本能地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明琴,你不能这么说啊,不管如何,他们有钱啊……”
“有钱也不会给你。”顾明琴断喝一声,打断他的话。闭了闭眼,抬起头,重新面对着他,“二叔,我问你,他们是不是在那个司徒远离开以后,和你提起的这件事?”
姐妹俩看到这一幕,皆是觉得可笑,捂着嘴,笑个不停。
“你你你……你说的是真的?”顾家韦揉着屁股,再次向顾明琴探问。
顾明琴强忍着笑,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欺瞒二叔?前不久,在叔公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信,那封信,是叔公亲笔书写,特意交代了这件事。”
“那封信现在何处,拿来让我看看。”
“烧了。”顾明琴直截了当地答道。看见对方怀疑的眼神,不等他开口,就进一步解释道,“敌军兵临城下,沪城岌岌可危,我担心叔公的书信落入奸人手里,有所企图,故而将一切记在心里,然后就把那封信销毁了。若不是叔公在信里再三交代,此物非常重要,说不定连那把钥匙,我也毁了……”
第496章 (第3/3页)
“十万两银子?是谁啊,出手这么大方?”顾明琴立马问道。此时此刻,她已经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顾家韦顿了顿,然后好似不耐烦地随口一答:“这你就别管了……”
“是陈锦显还是杜白文?”顾明琴杏眼圆睁,冷冷地逼视着顾家韦。
顾家韦顿在那里了,张着嘴,一语不发,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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