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吃下了红豆糕整个人就变得昏昏沉沉的了,一下子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眼前一片漆黑,他竭力呼喊,却四野茫茫无人应他。
他这才知道大夫人所谓的看医生是什么意思。
他也第一次知道人心也并都是柔软温热的。
不过他想到自己本就是一个人,似乎也并没有那么悲伤了。
“我叫白桑,是你的救命恩人。”白桑看着面前这个孤苦无依的男孩笑着说。
“好,谢谢救命之恩。”洛冰双手相搭行了一礼。
“谢什么,先吃了这碗粥再说吧!”说完,撩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对眼前的洛冰命令道:“洛冰乖,张嘴。”
洛冰定了定,虽犹豫但还是缓慢地张开了嘴,明显面前人那热情的声音是不容人拒绝的。
一勺温热的粥触着他的唇,米香溢满喉唇。
不自觉鼻子酸涩起来,喉口像是被棉花塞满,哽得他说不出话来。
莹亮的的眼泪透过薄薄的纱布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一滴两滴,荧光透亮。
白桑喂粥的动作停了停,声音软了软,着急道:“这粥不好吃吗?你怎么哭了?”
洛冰轻摇头,哽咽道:“不是,是因为太久没有吃到这么温热的粥,一时间太感动。”
“你的家人不给你煮粥吗?”白桑听完洛冰的话,心里涩了涩。
“我……没有家人。”洛冰说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娘丢了他,府中的人谁待他好过?他现在的处境无亚于没有家人。
吃完了这碗粥,白桑爷爷看洛冰的纱布湿了,就帮他把纱布揭了下来,这才发现洛冰的眼疾。白爷爷检查了洛冰的眼睛,说道:“洛冰,我虽不是江湖有名的医圣医仙,但是我行医治病多年,你这眼疾我还是可以治好的。”
于是便被白桑和她爷爷留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无所可去,那个冷冰冰的地方,不回也罢。
他看不清白桑的模样,但是喜欢听她那如银铃般动听的声响。
每次只要听到她那好听的声音,人都变安心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洛冰对坐在身旁的白桑说道。
白桑托着下巴放在膝盖上,侧过脸望着洛冰笑着说道:“我和爷爷住在这个荒僻之地,哪有什么人来陪我玩呀!说我声音好听的人至今就只有你一个吧!”
洛冰的唇角上扬,皓齿微露,淡淡笑着道:“你会唱歌吗?我想听你唱歌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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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吃点东西吧!”那个女声对他说。
“我这是在哪里?”洛冰问道。
她手中的那碗粥飘着白白的水汽,带着一股香味。
“这里是落安村,我跟爷爷都不是坏人,你不要怕。”那个女声说道。
“你是谁?”洛冰朝面前那个模糊的身影问道。
他的心也跟着温暖。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清脆的女声萦绕在耳。
虽然陌生,但是却给他一种说不出的信任感。
“洛冰。”他答着。
声音轻轻淡淡的,跟他名字似的,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她薄唇微动,望着墓碑上的字----洛冰之妻白桑,喃喃自语。
“桑儿,我来看你了,我很想念你,不知你一人在天上过的如何?若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我一定会早一点跟你一起走,你以前问我抛下一切会不会后悔,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未曾后悔过,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做出一样的决定。”洛冰喃喃着,眼里蒙上了一层霜,变得雾蒙蒙的,不自觉哽咽了起来。
他与白桑本就是不为世间常人所能接受的存在。
既然不能被接受,那就逃离吧……
三年前,洛冰登上了越光派的掌门之位,他步步维艰,能登上那个位置,每一步走的都十分艰难。
他透过薄薄的纱布,看到眼前有一束光,还记得娘亲曾说过有光的地方就有人,于是他就朝那束光走。
跌跌撞撞,磕磕绊绊走了一路,他饿得受不了,挺到了那束光的面前才昏了过去。
昏倒前,他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耳畔响起:“你怎么样?爷爷快来救人!”
第二话
当他醒来,只感觉眼前一片迷迷茫茫的光照在自己身上,昏黄的颜色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许是因为眼翳会让人看着骇人,他的眼睛上总是蒙着一层薄薄的纱布,像个小瞎子,于是府中人就喜欢“小瞎子,小瞎子”这样叫他。
他从小脾性就温和,想的多,言语的少,从不曾争辩什么。
院中的大夫人有一次拉着他的手,好言好语地对他说:“洛冰,我替你找了一个专治眼翳的好大夫,我带你去吧!”
他那时候很天真单纯,虽然知道大夫人不大喜欢他,但是也从未想过大夫人会对自己做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大夫人的话。
坐上了大夫人安排的马车,吃了大夫人给自己准备的红豆糕,心里说不出的甜,红豆糕一直是大夫人给云翼哥哥准备的,那时候他一直羡慕。
越光派是江湖八大门派之一,门派等级森严,而他一开始并不是门派中的最寄希望的存在,第一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是庶子。第二是因为他也并不是他爹最疼爱的儿子。
没有背景,没人疼爱,这就是他的处境。
那一年他娘将他抱到了越光派的府邸,求他爹留下了他,便逃的没了影子。
那一年,他九岁。
他知道他从小就有眼疾,娘胎里带来的毛病,眼里总是有一层翳让他看不大清楚这个世界的东西,眼里的世界总是模模糊糊的。
他步履轻缓,风姿绰绰,一路上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想来这样一个临城边界的小镇上何曾有过这样不凡的人物,他的身影渐渐隐于迷蒙的雨中,就像他的由来一般是一个迷。
他走到一座高耸的坟墓前停了下来,他将手中的两壶酒放在墓碑前,将手中的油纸伞放在墓碑上,像是在给这个墓遮雨。随后他伸出左手清了清墓碑上的苔藓杂草,他清的很细心,直到墓碑变得光洁干净了,他才停手。
他也不怕地面脏污,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墓碑前,从悲凉的脸上挤出一抹稍显柔和的微笑,打开了一壶冰酿,他喝了一口,眼里有些许的哀伤。
细雨染上了他浓密的羽睫,浸湿了他的发梢。
他娘亲给他请了很多大夫,却都看不好他这个毛病,身上的银两都所剩无几,穷困潦倒得过着日子。
可是说起来苦,是娘亲觉得没有银两苦,每天粥糠腌菜的苦,他从未那样觉得。
只要可以果腹,他都可以接受。
可是娘亲却不要他了,将他扔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走得无声无息,他这才懂娘亲嘴里说过的苦是什么意思。
因为孤独,所以才苦。
不齿(番外篇) (第1/3页)
第一话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洛冰撑着一把素洁的白色油纸伞缓缓地走在路上,烟雨蒙蒙,一不小心就被迷了眼,许是这蒙蒙细雨掺着酒,闻着就让人醉了,他的步履显得有些沉重。
洛冰的白色素锦长衫沾染了些路面上的尘泥,他右手撑着伞,左手拎着两壶冰酿,朝着那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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