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航双手紧紧的握住沈清的手,他想想留住沈清手心里的最后一丝暖意。
启航拂了拂沈清面额上凌乱的头发,温和轻声缓缓的说:“妈,我知道您累了,知道您辛苦,可是启航舍不得您,总是想您再多陪陪我。我知道这样对您来说是种解脱,可是启航还想跟您在一起多呆几年。”
泪水无声的掉落,滴在了手背上,湿了一片。
启航拿起沈清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妈,我还有好多话没说,还有好多歌没唱给你听,我还没告诉您,我喜欢上了隔壁村的傻姑娘,还没告诉您,我早就知道……。”
身后景飞踏进屋子,见前面一幕,手里端着的早餐都掉进了泥里,看着跪在床边的启航,还有那躺在床上的沈清,任启航泪流也无动于衷的沈清。
待来年杨槐花再开,故人可愿来,陪我看尽这一季又一季的花开花落。
杨槐花已开,故人何曾来,我已看尽了这一季又一季的花开花落,厌了这一年又一年的倚窗等待。
景飞整个人如坠冰窟,虽然已猜到,虽然已有心里准备,可当这一切来的时候,还是让人那么猝不及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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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0,农历腊月初二,大寒。
寒意袭人,哀乐低回,她终究还是走了,灵堂里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在忙着,灵柩前跪着俩个男人,少年一身素白,过于苍白的脸上泪痕还在,年长一些的男人,双目无神,盯着灵柩上女人的遗像出神,少年往阴阳盆里烧着纸钱,偶尔会担起头来担忧的看着身边年长的男人,隐隐间眉目里与遗像上的女人很是相似……
沈清的葬礼简单得有点潦草,景飞父子俩对这些一窍不通,还是多亏了七大姨八大妈帮衬着才在院外搭起了灵堂。
“好的,爸。”
启航端着药回来时,沈清还睡着,启航轻轻走过去,低声的叫着:“妈,您先把药喝了,爸爸说一会我们出去走走。”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轻,见沈清没动,启航上去握住沈清的手,想再呼一声,话还没说出口,手上传来的凉意让他心里一惊,那不是因为冷才变凉手掌,那一丝丝的暖意正在消散,那传到启航手里的凉意僵硬得没有了温度。
启航全身一震,一时那嘴里的那口气怎么就呼不出来了,等到缓过来时,手还在不停的抖着。
启航把那手里端着的药放在了床头的边几上,眼神一直没离开沈清那苍白的面孔。
张大叔一声大喊一:“起灵了。”
启航抗起了引魂幡,哀乐响起,张大叔叫来哭灵的几个小伙老太,跟着大叔话音落下,悲伤的哭声就响起来了。
只是那立在棺边的董束清随着哀乐,和着哭声,挥起了手掌,跳起了舞蹈,这一幕差点要把张大叔叫来哭灵的都逗笑了。
也好,没有感情的牵绊,不因谁的离开就伤心难过,就像那棵杨槐树。
花开一季,叶落一季,春去冬来,不悲不喜,冷眼看这世人的酸甜苦辣,年复一年,月复一月。
第壹佰三十一章 (第3/3页)
屋里母子欢声说着过往,轻声哼唱曼歌,久久不肯睡去,直到屋内欢声渐小,直到天边露白,才起身去厨房给沈清熬今天的药。
等启航醒来,太阳已上三竿,床上的沈清还沉沉的睡着,脸色腊白,没有气血,启航蹑手蹑脚起床出门,看着沈清的气色一日不如一日,想着一会不管如何一定要劝妈妈把药喝下去。
“爸,你怎么坐这了。”刚出门就见景飞就坐在房门闭目养神。
“起来了,药还暖在锅里,你洗漱好,就拿去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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