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笑晏晏，语态天然，毫无做错事的愧疚不安，也算是单方面物了。周采元只是远了望着裴宣，轻言细语道：“你瞧见那位大将军了吗？”

独孤慧也瞧见了裴宣，天然点头道：“，谁人不识裴大将军的威名，他一回京，连三岁孩童都不敢饮泣了呢！”

周采元闻声微微一怔，旋便扬起一丝笑意：“是啊，这位大将军军功彪炳，功绩卓绝，的确是个不凡的人物。”

周采元瞧着对方转开了脸，不由轻声一叹。的确，裴宣虽与自己见过数次，却连续当心谨慎地预防着自己，把她当做紫衣侯送来的特工。在古华园里，她是受到精密监督的人，而园子里除了她以外，另关着七八十名年轻美貌的少女。不，更准确的说是礼品。每当裴宣出征回归，便有无数人送来琼浆美人，权为巴结。这些女人为了获取痛爱，昼夜唱歌跳舞，希望着有朝一日可以脱节寂寞的生活，正因为有她们的存在，古华园里的湖水老是泛起胭脂的红艳，整个空气中都是轻烟萦绕，香雾填塞。只惋惜，便使这些女人发挥满身解数，极力矫饰娇媚鲜艳，对裴宣而言也不具备任何作用。

他并不厌恶女人，只是没有乐趣。比起松软美貌的，他更稀饭极冷无趣的尸体。

姜皇后转过身子来，面上有些骇怪：“如何了，为什麽突然失笑？”

周采元轻轻呼出一口，语气恬淡：“没什麽，是想起一些往事，以为可笑罢了。”

独孤慧闻言，脸上带着悄然的笑容，摸索着道：“母亲协议云在说什麽这么高兴，能说给我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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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地殒命，他则是身受重伤、岌岌可危。裴家广邀世界名医为他诊治，年幼的他虽然被救活，脑部却好像受了重创。众人传言，从那天起裴宣便丢失了一切人类应该有的情感，既不会打动也没有怜悯心、惊怖大约忏悔如此的情绪，造成了一具很完善的石头。这只是讹传，只是越传越凶，好像为这位大将军的血腥屠杀找到了一个再合适的原因。

姜皇后深深皱起眉头，难掩眼珠里的嫌恶之色，而大殿内的年轻小姐们却一个个面露恐惧地垂下头去，不敢再瞧他一眼。

周采元轻轻地展开一丝笑颜，五年前，裴宣在攻打叛将阎沙南的时候，阎家带领全城尊从，但裴宣为了建功，背约弃义，对经放下武器的阎军提议打击，残暴地杀死五万降兵，屠杀俘虏经很过分，他还在阎家控制的衮州、明州一带烧杀劫掠，许多没有参加兵变的平民被连坐诛杀，一天俘虏数百人，不分青红皂白一切杀死。两州碧血满地、白骨撑天，城外河流充斥着尸体，几乎把河道都给梗塞了，完全无法行船。是沃野的地方造成荒原，数年之间虎狼各处。

当瞥见周采元的那一刻，裴宣的脸上没有露出惊慌大约是意料以外的神态。他只是像看一个目生人一样，淡淡地看着周采元，很快又转开了目光。很显然，他经不记得这个女人谁。便使周采元生得很美貌，美貌的女人——将军府太多了。公卿大臣们怕他，愈加忌惮他，便火烧眉毛送了无数美人来他贵寓，环肥燕瘦，面面俱到，他自己不太好女色，尤其厌恶这些哭哭啼啼的鲜艳尤物，因此大无数他连见都不曾见上边便丢在了古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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