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元舀了一勺亮泽的米饭,殷勤地送到姜帝嘴边上。姜帝牙齿不断格格作响,便是不肯分离嘴巴,任由那一勺热火朝天的饭凉了为止。
周采元逐步放下调羹:“帝爷,你生气归生气,何必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姜帝发不作声音,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周采元。
周采元轻轻笑道:“我晓得你恨我,我也不稀饭你。从入府的第一天起,我便很讨厌你。如果不是你,程程不会从小走失;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满身创痕、无家可归;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委屈求全、痛苦难耐;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命丧鬼域、死不瞑目。这一切的罪魁罪魁,其实便是你这个父亲呀!身为丈夫,不可以一碗水端平,偏心自己的宠妾,怠慢自己的嫡妻,乃至弄丢了小女儿,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一看,它是不是完全便是黑色的。”
姜帝惊恐地瞪着周采元,唯一能动的食指冒死地抠着桌椅,仓促地敲动着,好像在向廊下的朝云求救。
周采元哄笑一声:“没有这么紧张,我是不会杀你的,你现在这个神志还值得我动手吗?”
她的勺子轻轻刮了刮碗沿,从新舀了一勺饭,姜帝紧紧咬住牙关硬是不肯分离嘴巴,因而那米粒顺着他的嘴巴不断地滚下来,落了一地,晶莹的饭粒刹时便染了尘埃。
周采元叹了口,神采淡漠:“你以为自己或是从前威风八面的帝爷吗?我报告你,从你病开始,陛下便经将你一切的权柄都夺了,现在自有他人接任,而你只能好好养病。如果我是皇后,现在是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我会每天在你的饭里下蜈蚣、虫子,让你痛不欲生,方能力解我心头之恨。可皇后不是我,她是一个心肠善良的人,便使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乃至历来不曾给过她半点关怀,她或是照望你,历来不曾离弃。你可晓得世子坠马受伤的事?”
姜帝呆住了,他看着周采元,浑浊的眼睛里好像冒出一股不同的光芒。周采元若无其事地道:“动手的人便是金陵郡皇后,她希望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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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采元进入姜皇后的院子,朝云正在给姜帝喂饭,可他却阴沉着嘴脸,紧闭了眼睛,理都不睬朝云,周采元看到这种情形,走上前往,径直从朝云的手中接过了那碗饭,道:“下去吧,这里有我在便行了。”
姜帝闻听这熟识的声音,蓦地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目中映出周采元俏丽的长相,瞳孔立马放大,眼睛里恨意无限,呜哽咽咽的,口水连续地流了下来。朝云见到这种情形心中有些胆怯,不敢容易退下。
周采元笑道:“你放心吧,是皇后让我来探望帝爷的,别这么紧张。”
朝云脸上微红,立马垂头道:“是,郡主。”
朝云悄悄的退了出去,只在廊下远远候着,她晓得姜帝很不稀饭周采元,恐怕两人复兴冲突,因此不敢走开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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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采元冷静地浅笑道:“母亲,不如我去劝劝帝爷。”
“你去?他现在恨透了你。”姜皇后大为惊异。
周采元眨了眨眼睛,神态温婉:“母亲放心便是,我只是一片好意。”
姜皇后感叹一声道:“要去便去吧,他现在连翻身都要他人奉养,再也没方法凶险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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