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胡文海如孙青书一样,自己往书报局回。
而在此刻应天城中别处,因为上命锦衣卫缉拿青龙街各部司衙门官员,无数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东城,投向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和皇城大内。
今日里被抓捕的官员很多,也不单单仅限于青龙街两侧的京官儿,城中别处官署衙门的官员,亦有被捉拿的。
当一个人被抓,只当是寻常犯了不法之事。
当一个接着一个的人被抓,所有人便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出来应对这些官员的锦衣卫指挥同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锦衣卫衙门皇权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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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官员,面红耳赤的挤在锦衣卫衙门前,口伐笔诛,申斥着锦衣卫衙门的蛮横和霸道。
锦衣卫指挥同知脸色冷漠的望着眼前这些官员。
他很清楚,这些人仅仅就是因为害怕,有一天锦衣卫衙门可能会如今天一样,径直的便将他们也给送进诏狱之中。
若非是指挥使早有交代,今日的事情便以陛下之命,清查出的不法之人点到为止,他便要下令将这些人以聚众闹事抗旨不遵的罪名,先送进诏狱里头吓一吓。
说不得,还能从这些人里面,查出些过往的漏网之鱼来。
胡文海低声道:“都是理学的人。”
孙青书却是摇摇头:“都是那些士绅人家出身的人,这里面有出自河南道、山东道的,也有来自湖广等地的。”
胡文海又望了几眼青龙街上的混乱场面,那些个往日里天然高一品的京官儿,此刻已然是灰头灰脸,纷纷低下头唯恐为昔日朝堂同僚认出,在官兵们的羁押下,往崇礼街上面走来。
胡文海迟疑道:“我还是不明白,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想出来裹挟所谓的民意,乞求废立皇太孙的事情来。他们是觉得,皇太孙便是他们说一说就能废了的?”
孙青书远比胡文海年长,这两科只是因为运气差了些,一直不曾被皇榜取中,便留在了书报局安下心来做事,一面研究心学。
数量众多的官员,丢下了手中的差事,也忘了上衙的规矩,尽数都跑到了锦衣卫衙门前,希望得到一个明确的回答。
无数身穿青袍和绿袍的官员,聚集在锦衣卫衙门口,几乎是同样的将半条白虎街给堵塞住。
“锦衣卫衙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讲道理?”
“仅凭一句有上谕,便能将不计其数的在京各部司衙门官员缉拿?”
“今日能拿这么多人,来日你锦衣卫是不是还会将满城官员尽数送进诏狱?”
想了想,胡文海便有些回味出孙青书先前说的话。
“都是一帮蠢货!以为这两年陛下不理朝政,就当真是不管事了?”
胡文海低声骂骂咧咧了两句,便摇着脑袋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几名年轻的心学子弟,嚷嚷着开口:“都回去吧,这一期的文刊要开始发往交趾道的,不能误了日子。”
小年轻们望着热热闹闹的青龙街,挪不动脚。
胡文海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年轻人大抵都是如此,虽然自己同样年轻。
年长,总是要沉稳一些。
孙青书面带微笑的看向胡文海:“你觉得今天这事就算结束了?你当我们那位陛下便只有这点手段和气性?”
胡文海瞪大了双眼,惊叹不解道:“陛下这悬了好几日的刀都落下来了,难道这事还不算了结?”
在两人的身后,另外那几名更年轻一些的心学子弟,亦是面露茫然。
孙青书冷笑一声:“陛下的刀什么时候只有这一把了?今天不过是头道上桌的开口菜罢了。”
白虎主杀伐,所有应天东城洪武门西侧白虎街左右两侧,皆是诸如五军都督府之类的衙门。
而青龙主生机,则洪武门东侧的青龙街上,便是六部衙门及翰林院、詹事府、太医院、宗人府衙门。
在崇礼街转向北边的转角处,几名身上沾着墨渍的青衫年轻人皆是双手兜在一起,藏在已经因为墨渍而黑了边的袖口里。
几人就站在路边,默默的看着青龙街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如今已然中了两榜进士,正在朝中观政,日常便在书报局做事的胡文海,望了望身边作为书报局总管事的孙青书。
说完之后,孙青书挥挥满是墨点的衣袍。相比较与看这些官员被锦衣卫缉拿,自己更愿意多去写几篇心学的道理文章。
眼下的局面,又将是心学的一个机会。
想定之后,孙青书便不再停留脚步,转身就让书报局走回。
胡文海倒是驻足留步了少顷,毕竟青龙街上似今日这样的场景,可是不会多见的,一辈子大抵也见不到几次。
只是看看,胡文海也觉得没有意思,这些人进了诏狱最后不过就是被砍头罢了。这些年,应天城里被砍下的脑袋还少吗?
第三百九十一章 这刀一把把的落下 (第2/3页)
起一片笑声,全然与公房外吏部衙门其他处的气氛不同。
且不说白秀玉这位年轻的心学官员在官场上的进步。
吏部衙门外,青龙街上早就已经被锦衣卫及大内亲军官兵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而随着各部司衙门的官员被带出,便让不长的青龙街更加的拥挤起来,几乎是人贴着人,前胸贴后背的往南边的崇礼街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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