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1〕刘申叔即刘师培,参看180705信注〔6〕。《中国中古文学史》,是民国初年他在北京大学授课时的讲义,后收入《刘申叔先生遗书》。
〔2〕今天得一封信指当时上海法政大学学生马湘影来信,其中说一九二八年一月十日在杭州遇一自称"周树人"的人,曾在杭州孤山脚下苏曼殊墓前题诗,且以青年导师自居。后来查明冒名者系杭州一个周姓的小学教员。参看《三闲集.在上海的鲁迅启事》。
〔3〕《烟袋》苏联作家爱伦堡等人的短篇小说集,共收十一篇,曹靖华译,一九二八年十二月未名社出版。
280226致李霁野霁野兄:昨天将陈师曾画的信纸看了一遍,无可用。我以为他有花卉,不料并无。只得另设法。
写得太潦草了,实在是因为喝了一杯烧酒,死罪死罪!
迅三,六。
斐君兄均此致候不另。
注释:
〔1〕西鹤即井原西鹤(1642--1693),日本作家。著有《好色一代男》、《好色五人女》等。
280306②致章廷谦矛尘兄:午后寄一信,想已到。现续查得"河东节"的意思如下:----"河东节",一名"江户节";江户者,东京之旧称也。乃江户人十寸见姓河东名所创唱戏的腔调。然则河东乃是人名,犹中国之有梅派,谭派〔1〕矣。
迅三,六〔1〕梅派京剧演员梅兰芳所创"正旦"表演艺术的流派。谭派,京剧演员谭鑫培所创"敶生"表演艺术的流派。
280314①致李霁野霁野兄:三月二七日信都已到。《未名》123期也收到了。
《烟袋》稿昨托北新寄去,今日当已寄出。
小说译稿〔1〕是好的,今寄上。我想这些稿子,以后不必再寄来由我看过,其中或有几个错字,你改正改正就是了。
《文学与革命》我想此地当有人买,未名社的信用颇好,《小约翰》三百本,六七天便卖完了。
黄纸,我觉得不能用于《朝花夕拾》书面,另看机会罢。
我记得十七本的《一千一夜》〔2〕,孔德〔3〕买有一部。大约价要百元以上。
迅三,十四。
注释:
〔1〕小说译稿指《预兆》,波兰什罗姆斯基(1864--1925)作,李霁野译文载《未名》半月刊第一卷第六期(一九二八年九月)。
〔2〕《一千一夜》即《一千零一夜》,阿拉伯古代民间故事集。
〔3〕孔德指北京孔德学校。
280314②致章廷谦矛尘兄:十日信已到。我不去杭州,一者因为懒,二者也忙一点,但是,也许会去,不过不一定耳。
《游仙窟》有好本子,那是好极了。译文〔1〕还未登出,大约不远了罢。
"犬繻"----这真是大上手民之当了----我的稿子〔2〕上是"犬儒"=Cy
ic,〔3〕它那"刺"便是"冷嘲"。
达夫那一篇文,〔4〕的确写得好;他的态度,比忽然自称"第四阶级文学家"〔5〕的好得多了。但现在颇有人攻击他,对我的更多。五月间,我们也许要再出一种期刊〔6〕玩一下子。
中国文人的私德,实在是好的多,所以公德,也是好的多,一动也不敢动。白璧德a
d亚诺德〔7〕,方兴未艾,苏夫人〔8〕殊不必有杞天之虑也。该女士我大约见过一回,盖即将出"结婚纪念册"〔9〕者欤?
斐君太太当已临盆,所得是女士抑男士欤,希见告。
迅三,十四。
注释:
〔1〕译文指周作人的随笔《夜读抄(二)》,内容系抄译日本幸田露伴著《蜗牛庵夜谭》中关于《游仙窟》的一篇,章廷谦校点出版《游仙窟》时曾将它列为附录。
〔2〕我的稿子指《小杂感》。后收入《而已集》。
〔3〕Cy
ic昔匿克,指古希腊昔匿克学派的哲学家。他们过着禁欲的简陋生活,被人讥为穷犬,所以又称犬儒学派。这些人主张独善其身,以为人应绝对自由,否定一切论理道德,以冷嘲热讽的态度看待一切。
〔4〕达夫那一篇文未详。
〔5〕"第四阶级文学家"指当时提倡革命文学的创造社、太阳社成员。
〔6〕指《奔流》,文学月刊,鲁迅、郁达夫合编,一九二八年六月二十日在上海创刊,一九二九年十二月出至第二卷第五期停刊。
〔7〕白璧德(I.Babbitt,1865--1933)美国近代"新人文主义"运动的领导人之一。著有《新拉奥孔》、《卢梭与浪漫主义》等。亚诺德(M.A
old,1822--1888),通译阿诺德,英国诗人、文艺批评家。著有诗集《吉普赛学者》、《批评论文集》二卷等。
〔8〕苏夫人即苏梅,又名雪林,笔名绿漪,安徽太平人,当时在东吴大学任职。
〔9〕"结婚纪念册"指苏梅的散文集《绿天》。一九二八年三月北新书局出版。《语丝》周刊第四卷第九期(一九二八年二月二十七日)所载该书出版广告,说它是"结婚纪念册"。
280316致李霁野霁野兄:《坟》及《未名》4,《革命和文学》〔1〕四本都已到,能再寄我四五本更好,以一包之度为率。如用纪念邮票,这里要被罚。
《黄花集》〔2〕中应查之人,尚查不出,过几天再说罢。现在这里寄稿也麻烦,不准封。
《朝华夕拾》封面已托陶君去画,成即寄上。
小峰之兄(仲丹)〔3〕昨在客店陪客,被人用手枪打死。大约是来打客人的。他真死得冤枉。
今天我寓邻近巡警围捕绑票匪,大打其盒子炮和手枪,我的窗门被击一洞,巡警(西洋人)死一人,匪死二人。我无伤。
迅三,十四〔六〕。
注释:
〔1〕《革命和文学》即《文学和革命①》。参看270409信注〔4〕。
〔2〕《黄花集》俄国、北欧诗歌小品集,韦素园译,内收作品二十九篇,一九二九年二月出版,《未名丛刊》之一。
〔3〕仲丹李小峰之兄,当时负责北新书局营业事务。据其家属回忆,当时他在国民党江阴县党部祝某的争风事件中,被误杀于上海福州路鼎新旅馆。
280331①致李霁野霁野兄:《朝华夕拾》封面,今天陶君已画来,但系三色,怕北京印不好,便托他去印,计二千,成即寄上。不知够否?倘不够,当续印。其款当向北新去取,于未名社书款中扣除。
280331②致章廷谦矛尘兄:廿二四信均收到;致小峰信等已面交。恭悉已有"弄璋"之喜,敬贺敬贺。此非重男轻女,只因为自己是男人,略有党见,所以同性增加,甚所愿也。至于所提出之问题,我实不知有较妥之品,大约第一原因,多在疏忽,因此事尚无万全之策,而况疏忽也乎哉。北京狄博尔D
〔1〕.好用小手术,或加**帽,较妥;但医生须得人,不可大意,随便令三脚猫郎中〔2〕为之。我意用橡皮套于男性,较妥,但亦有缺点,因能阻碍感觉也。
《游仙窟》事件,我以为你可以作一序,及周启明之译文,我的旧序,不如不用,其中材料,你要采用便可用。至于印本,我以为不必太讲究;我现在觉得,"印得好"和"新式圈点"易[是]颇难并立的。该《窟》圈点本印行后,既有如许善本,我以为大可以连注印一本旧式装订的阔气本子也圈点则无。。。但须矣。
现在不做甚么事,而总是忙。有麟之捧风眠〔3〕,确乎肉麻,然而今则已将西湖献之矣了。
迅三,卅一。
尊夫人令爱令郎均此致候。
注释:
〔1〕狄博尔D
即德国医生狄博尔,当时为北平德国医院院长。
〔2〕三脚猫郎中指不高明的医生。
〔3〕风眠林风眠,广东梅县人,画家。曾留学法国,当时任杭州国立艺术院院长。荆有麟在《贡献》第二卷第二期(一九二八年三月十五日)发表《林风眠个人展览会》一文,其中说林作《人类的历史》与达.芬奇的蒙那利沙"一样地成功着"。接着孙福熙又在该刊第二卷第三期发表题为《以西湖奉献林风眠先生》的称颂文章。
280409致李秉中秉中兄:昨日收到一函一信片,又《美术大观》〔1〕一本,感谢之至。现尚无何书需买,待需用而此间无从得时,当奉闻。
记得别后不久,曾得来信,未曾奉复。其原因盖在以"结婚然否问题"见询,难以下笔,迁延又迁延,终至不写也。此一问题,盖讨论至少已有二三千年,而至今未得解答,故若讨论,仍如不言。但据我个人意见,则以为禁欲,是不行的,中世纪之修道士,即是前车。但染病,是万不可的。十九世纪末之文艺家,虽曾赞颂毒酒之醉,病毒之死,但赞颂固不妨,身历却是大苦。于是归根结蒂,只好结婚。结婚之后,也有大苦,有大累,怨天尤人,往往不免。但两害相权,我以为结婚较小。否则易于得病,一得病,终身相随矣。
现状,则我以为"匪今斯今,振古如兹"〔2〕。二十年前身在东京时,学生亦大抵非陆军则法政,但尔时尚有热心于教育及工业者,今或希有矣。兄职业我以为不可改,非为救国,为吃饭也。人不能不吃饭,因此即不能不做事。但居今之世,事与愿违者往往而有,所以也只能做一件事算是活命之手段,倘有余暇,可研究自己所愿意之东西耳。自然,强所不欲,亦一苦事。然而饭碗一失,其苦更大。我看中国谋生,将日难一日也。所以只得混混。
此地有人拾"彼间"牙慧,大讲"革命文学",令人发笑。专挂招牌,不讲货色,中国大抵如斯。
今日寄上书三本,内一本为《唐宋传奇集》上册。缺页之本,弃之可矣。
迅上四月九日〔1〕《美术大观》即《苏俄美术大观》。一九二八年日本东京原始社出版。
〔2〕"匪今斯今,振古如兹"语见《诗经.周颂.载芟》。
280504①致章廷谦矛尘兄:廿八信早到。近来忙一点,略说几句罢:----大学院一案〔1〕,并无其事,不知是何人所造谣言。所以说不到"去不去"。
《游仙窟》序只用我的,也可以,并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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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墓题诗,闻之叶绍钧。此君非善于流言者,或在他人之墓,亦未可知。但此固无庸深究也。
垂问二事:前一事我不甚知,姑以意解答如下:----河东节,意即河东腔,犹中国之所谓"昆腔",乃日本一地方的歌调。
西鹤〔1〕,人名,多作小说,且是**,日本称为"好色本",但文章甚好。古文,我曾看过,不大懂,可叹。
《游仙窟》以插画为书面,原是好的,但不知内有适用者否记得刻本中之画,乃杂采各本而成,非本书真的插画。待看后再说。
钦文所闻种种迫害,并不足奇。有几种刊物(如创造社出版的东西),近来亦大肆攻击了。我倒觉得有趣起来,想试试我究竟能够挨得多少刀箭。
《坟》我这里已无,如须改正,最好寄一本给我。
注释:
〔1〕译稿未详。
280306①致章廷谦矛尘兄:三日来信,昨天收到的。《唐宋传奇》照这样,还不配木刻,因为各本的字句异同,我还没有注上去。倘一一注出,还要好一点。
游杭之举,恐怕渺茫;虽羡五年陈之老酒,其如懒而忙何,《游仙窟》不如寄来,我可以代校。
望即将现在所订那样的(即去年底寄给我的)。。《小约翰》,再寄给我十多本。如第一页另印本成功时,再将另印本寄给我十本,就够了。
司徒乔在上海,昨天见过了。
由北京分送的《小约翰》,另纸开上。
迅二,五。
280222致李霁野霁野兄:二月十四日来信收到。Eede
《烟袋》已于昨夜看完了,我以为很好,应即出版。但第一篇内有几个名词似有碍。不知在京印无妨否?倘改去,又失了精神。倘你以为能付印(因我不明那边的情形),望即来函,到后当即将稿寄回。否则在此印,而仍说未名社出版(文艺书籍,本来不必如此,但中国又作别论。)以一部分寄京发卖。如此,则此地既无法干涉,而倘京中有麻烦,也可以推说别人冒名,本社并不知道的。如何,望即复。如用后法,则可将作者照相及书面(我以为原书的面即可用)即寄来。
迅二,二六。
280301致李霁野霁野兄:〔译稿1〕狠好,今寄还。我想,以后来稿,大可不必寄来看,以免多费周折。《未名》一期未见。
此外,廿二来信中的问题,前信均已答复了,此不赘。
迅三,一。
中国文学史略,大概未必编的了,也说不出大纲来。我看过已刊的书,无一册好。只有刘申叔的《中古文学史》〔1〕,倒要算好的,可惜错字多。
说起《未名》的事来,我曾向霁野说过,即请在京的凤举先生等作文,如何呢?我离远了,偶有所作,都为近地的刊物逼去。而且所收到的印本断断续续,也提不起兴趣来。我也曾想过,倘移上海由我编印,则不得不做,也许会动笔,且可略添此地学生的译稿。但有为难之处,一是我究竟是否久在上海,说不定;二是有些译稿,须给译费,因为这里学生的生活很困难。
我在上海,大抵译书,间或作文;毫不教书,我很想脱离教书生活。心也静不下,上海的情形,比北京复杂得多,攻击法也不同,须一一对付,真是糟极了。日前有友人对我说,西湖曼殊坟上题着一首七绝,下署我名,诗颇不通。今天得一封信〔2〕似是女人,一九二八年二月343说和我在"孤山别后,不觉多日了",但我自从搬家入京以后,至今未曾到过杭州。这些事情,常常有,一不小心,也可以遇到危险的。
曹译《烟袋》〔3〕,已收到,日内寄回,就付印罢,中国正缺少这一类书。
迅二,二四。
〔1〕照相五十张我早寄出了,挂号的,现想已到。《朝华夕拾》应如何印法,我毫无意见,因为我不知道情形,仍请就近看情形决定。
你的稿子〔2〕寄上,我觉得都可以用的。静农的稿子停几〔天〕看后再寄。《坟》我这里一本也没有了,但我以为可以迟点再印。
《未名》的稿,实在是一个问题,因为我在上海,环境不同,又须看《语丝》外来稿及译书,而和《未名》生疏了----第一期尚未见----所以渐渐失了兴味,做不出文章来。所以我想可否你去和在京的几个人----如凤举,徐耀辰,半农先生等----接洽,作为发表他们作品的东西,这才便当。等我的译著,恐怕是没有把握的。就如《语丝》,一移上海,便少有在京的人的作品了。
丛芜兄现不知在何处,有一信,希转寄。
迅二月廿二日
迅一,卅一。
注释:
〔1〕陈师曾(1876--1923)名衡恪,字师曾,江西秀水人,画家,篆刻家。曾留学日本,后任北洋政府教育部编审员。和鲁迅相识。
280205致李霁野霁野兄:一月廿四日信已到,《小约翰》两包,也已经收到了。
有一样事情不大好,记得我曾函托,于第一页后面,须加"孙福熙作书面"字样,而今没有,是对不起作者的,难以送给他。现在可否将其中的一部分(四五百部)的第一张另印,加上这一行,以图补救?
注释:
〔1〕Eede
即望.蔼覃。
〔2〕稿子指李霁野的短篇小说集《影》。一九二八年十二月由未名社出版,为《未名新集》之一。
280224致台静农静农兄:十五日信收到。你的小说,已看过,于昨日寄出了。都可以用的。但"蟪蛄"之名,我以为不好。我也想不出好名字,你和霁野再想想罢。
第17章一九二八年 (第1/3页)
280131致李霁野霁野兄:十六日来信,昨天收到了。《小约翰》未到。《莽原》第21,22期,至今没有收到。现在邮政容易失落,我想此后以挂号为妥。
《小约翰》的装订,我想可以在北京就近随便办理,能怎样便怎样,不必再和我商量,因为相隔太远,结果也无非多费几回周折,多延一点时光,于实际没有用的。
《朝华夕拾》上的插图,我在上海无处觅,我想就用已经制好的那一个罢,不必换了。但书面我想不再请人画。瑠瓈厂淳菁阁(?)似乎有陈师曾〔1〕画的信笺,望便中给我买几张(要花样不同的)寄来。我想选一张,自己写一个书名,就作为书面。
此地下雪,无火炉,颇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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