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漠北王是屎,您是玉。
这自夸,服了。
“也对。”
“要是没有漠北王的神助攻。”
“朕能登基吗?”
这番吹捧,肯定把皇帝吹得心花怒放。
结果,他们偷瞄一眼,却发现朱祁钰面色阴沉似水,怒火翻涌。
“处处和朕为敌,也叫知错?”
朱祁钰嗤笑:“当初在也先大营里,你也是这般奴颜屈膝的吧?”
揭伤疤老手了。
朱祁镇唇角抽动,悲戚道:“罪臣有罪!”
“你若想,就该直接跟朕说出来,朕不是怕你争,而是讨厌你在背后使坏!”
“嘴上认罪,心里却想着如何夺回皇位。”
“多么虚伪呀。”
朱祁钰缓缓道:“朕给你一次机会,你亲口告诉朕,你还想坐这个位子!”
“当着宗室的面,你直接说出来。”
“然后,朕就给你一个竞争的机会。”
“说到做到!”
朱祁钰扫向宗室:“诸王,给朕和漠北王做个见证,只要他说,要争皇位,朕就给他个机会。”
怎么给机会呢?
难道改立朱祁镇当太子?
朱祁镇也在思考。
“只要你说,朕就给你机会。”
朱祁镇却一头磕到底:“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再觊觎皇位,罪臣余生只愿与青灯古佛为伴。”
“虚伪!”
朱祁钰厉声道:“你若直接告诉朕。”
“说你想争,朕还能瞧得起你!”
“大不了给你一次机会,又有何难?”
“可你嘴上说不敢,却在做图谋篡位的事情!”
“口是心非!”
皇帝愤怒,养心殿全都在磕头。
朱祁镇颤抖:“回禀陛下,罪臣以前糊涂。”
“如今彻底醒悟。”
“知道罪臣如萤火之光,难和日月争辉。”
“彻底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只求陛下法外开恩!”
“赐给罪臣一副袈裟,让罪臣余生以青灯古佛为伴。”
“为大明祈福,为陛下祈福!”
朱祁镇是个好演员啊。
被逼到绝境就装怂。
就这份百折不挠的精神,就值得歌颂。
看着朱祁镇这张虚伪的嘴脸,朱祁钰就想起来踹死他。
可还未动弹。
门外就传来太监禀报的声音,圣母皇太后驾到。
趴伏在地朱祁镇松了口气,救星终于来了!
朱祁钰则阴沉着脸,风声是如何走漏的?孙太后怎么知道了?
很快,殿门被推开,孙太后盛装出现,乌黑秀发上还点缀着白雪,外面风雪交加。
她外罩一身大氅,进殿便由侍女侍奉着脱下。
一身端庄高贵的太后冕袍,款款而来。
朱祁钰站起来行礼。
“都免礼吧。”
孙太后笑盈盈进来:“都是自家亲戚,别跪着了,起来赐座吧。”
喧宾夺主。
她为了救儿子,开始和稀泥了。
但是。
诸王却不敢站起来。
养心殿说了算的是皇帝!
孙太后很不自觉地坐在主位上,这是皇帝才能坐的位子!
脸上带着笑:“起来吧,陛下不会怪罪尔等的,哀家说了算的。”
诸王偷看皇帝一眼。
朱祁钰嗤笑出声:“既然皇太后说了,跪安吧。”
诸王一愣。
是起来呢?还是走呢?
“哀家在宫中甚是孤寂,日夜与青石为伴。”
“如今亲戚都在,如何不和哀家说几句闲话再走呀?”
“热闹热闹,总是好的。”
孙太后笑盈盈,柔声道:“陛下,就满足哀家这孤老婆子一点慰藉吧。”
“是不是呀?郑王?来京这么久,怎么不去仁寿宫拜见哀家呀?”
孙太后在找郑王当帮手。
干饭人郑王却差点没被噎死,敢为了她,和皇帝作对?
我还是撑死更痛快。
“微臣有疾,担心传染皇太后,不敢叨扰。”
郑王的称呼变了,跟着皇帝叫皇太后,而不是圣母。
孙太后心细如发,自然听出来了:“陛下,看您把郑王吓出病来了。”
朱祁钰目光一寒,却笑道:“是呀,郑王病了,听说是饿的,传尚食局传米饭,让郑王吃个痛快。”
郑王脸色急变:“微臣病好了,病好了!”
孙太后笑容微微一窒。
她冒着和皇帝撕破脸的风险,也要来这养心殿。
就是为了救傻儿子呀!
他手里捏着名单,要么就打死不说,要么乖乖交出来,大不了错几个名字,此事也就糊弄过去了。
可你非要两头占好,被皇帝抓住小辫子。
哀家不来呀,今天你是出不了这皇宫了,就算活着,王爵肯定没了!
蠢货!
孙太后笑容依旧:“原来郑王病了呀,去仁寿宫拿两支人参,给郑王补补身子。”
郑王想哭,您俩斗法,自己斗呗,能不能别带着我?
我还小,经不住您两位舌枪唇剑啊。
“皇太后赏的,收着吧。”
朱祁钰笑道:“快把饭交给郑王,郑王饿得发昏,快吃吧,朕不算你殿前失仪。”
尚食局太监送来一只饭桶。
郑王差点晕厥过去。
这谁吃得了啊!
“陛下……”郑王要求饶。
“吃!”
朱祁钰目光一寒。
然后抖动前袍,坐在右侧椅子上。
孙太后坐了他的椅子,这是违制的,但孙太后就仗着皇帝孝道有缺,告诉皇帝,你若动朱祁镇,哀家就和你玉石俱焚。
朱祁钰听懂了,所以他把椅子让给她坐。
郑王含着泪,再次化身干饭人。
“朕刚才还问呢,谁想座这椅子!”
朱祁钰指着孙太后坐的椅子,笑着说:“却把诸王吓惨了,以为要谋朝篡位呢?”
孙太后却笑不出来了。
她斜了眼皇帝,笑道:“哀家一介妇人而已,您还要和一介妇人一般见识呀?”
“唐高宗让武皇后帮他处理朝政,最后处理出一个武周朝出来。”
朱祁钰也在笑:“先帝在时,不知张太皇太后可曾坐过他的椅子?”
“也许,漠北王当皇帝时,您也时常坐他的椅子。”
两个人在角力。
但诸王被吓惨了。
随便一句话传出去,都是杀头的罪啊。
尤其那椅子!
那是谁都能坐的吗?
坐了,就得死!
“张太皇太后是先帝亲母,哀家也是陛下的亲母,如何会抢夺自己儿子的皇位呢?”孙太后见招拆招。
“武则天抢夺中宗李显、睿总李旦的皇位,可没一点负罪感呀。”朱祁钰笑眯眯道。
“从古至今只有一个武则天,哀家岂是那等狠心之人?”
孙太后歪头看着朱祁钰,露出慈祥的笑容:“您和镇儿一样,都是哀家的儿子,哀家爱煞了你们兄弟。”
“被皇太后慈爱,是朕之福啊。”
朱祁钰笑容不减:“曾经漠北王坐这把椅子,如今朕又坐这把椅子,皇太后怎么看呢?”
该死的废人!
你在逼着哀家当着诸王的面,承认你的正朔!
哀家偏不!
“漠北王虽是先帝钦定,但陛下是哀家一手扶立的。”
“论亲疏,哀家总是多爱陛下一些的。”
“毕竟您是弟弟,哀家自来是疼爱幼子的。”
“哀家呀,最疼爱您了。”
孙太后咬死了,嫡母这个身份!
用这个身份,来威胁皇帝。
看,哀家坐你的位子,是哀家慈爱你。
看,你就是哀家扶立的,你就该听哀家的话。
看,哀家是你的嫡母,生你养你,你当以孝道为先!
孙太后处处占据主动。
看着皇太后和皇帝斗法,朱祁镇稍微心安,目前来看,母后占据主动,他是安全的。
朱祁钰谈政治。
孙太后谈亲情。
稳稳压制朱祁钰一头。
朱祁钰却环视诸王:“朕自小便得兄长友爱,得嫡母慈爱,可谓是泡在蜜罐中长大呀。”
“可……”
“朕却夺走了兄长的皇位,诸王,你们说朕该不该把这皇位,还给漠北王呢?”
靠!
为什么受伤害的是我们啊!
诸王心里骂开了。
孙太后眸中闪烁着怒气,哀家和你谈亲情,你却跟哀家耍无赖?
朱祁镇也懵了,皇帝这无赖耍得也太可笑了吧,什么都硬往上连?
他吓得磕头:“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垂涎皇位,只求陛下赐袈裟一件,让罪臣入佛门清净。”
孙太后微微皱眉,镇儿愚蠢呀。
他是要名单,不是让你去念佛。
你把名单给他,换取一块封地,才是真的实惠,傻瓜。
“镇儿莫要吓哀家了。”
“你去与青灯古佛为伴,却把你的娘亲和弟弟,丢在世俗里,何其狠心呀?”
孙太后笑着说:“哀家听说,你手里有个什么劳子的名单,快给陛下吧。”
“让你弟弟好好治理这江山,才不负先帝所托呀。”
她在点朱祁镇,名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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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哪还有脸再临帝位?”
“只求陛下赐给罪臣一副袈裟,青灯古佛,为大明祈福,偿还罪臣洗刷不清的罪孽!”
诸王惊呆了。
原来朱祁镇也是好演员啊。
演技很赞啊。
“漠北王,可否教朕?”
你还我不就得了?
朱祁镇却泪流满面:“陛下乃天降圣人,挽大明于水火!”
“反观罪臣,亲手葬送了大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简直不配当人!”
“和陛下相比,罪臣犹如萤火,陛下才是日月星辰!”
但荆王没什么能力呀,辈分又低,如何服众呢?
除非老牌诸王都死了。
肃王追悔莫及,他都打算调戏宫女了,然后落个好瑟的罪名,自动降格为郡王,去宗人府当官。
殿内气氛轻松起来。
只有一个人十分失落。
“说到底,朕还得谢谢你呢?”
这话,能随便说吗?
气氛刚刚活跃的养心殿,立刻变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瑟瑟发抖。
“但这个位子,朕坐得如坐针毡。”
“不想做下去了。”
“肯定是比朕强的?”
朱祁钰笑道:“反观朕呢,朕接手个烂摊子,刚即位就打仗,手上也无甚名臣良将,靠一群庸才,勉力支撑至今。”
您就直说完了。
朱祁镇天胡开局,结果闹了个满盘皆输。
你天糊开局,最后抓了满手王炸。
朱祁镇以为皇帝真要实行庶子不继承家业的制度呢。
结果,只是虚晃一枪。
钓鱼而已,就你当真了。
“漠北王怎么不说话呢?”
朱祁钰忽然问:“你也是当过皇帝的,觉得朕做的,和你当初做的,谁更好?”
推开太监,推开殿门,在庭院里跑了一圈。
然后进来请罪:“微臣悖逆,求陛下降罪!”
这操作,能不能再假点?
来个活宝,严肃气氛被冲散了。
“罢了,朕再思量思量。”朱祁钰觉得荆王担任宗正,肯定听话。
这话能乱问吗?
朱祁镇只能磕头道:“陛下如日月,微臣如萤火,如何相提并论?”
“漠北王谦虚了。”
“论治政,朕是不如你的。”
“毕竟你受先帝言传身教,又得张太皇太后真传,三杨阁老为你保驾护航。”
第228章 既然漠北王无颜见先帝,就葬去倭国吧,臭对臭,绝配! (第2/3页)
,哭泣道:“微臣愿意降格为郡王,求陛下赏微臣个宗正坐坐,微臣一定处处让陛下顺心。”
新荆王的上位路途很戏剧。
朱祁钰看向他。
荆王更狠,直接站起来,朝着门口走:“不要拦着本王,本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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