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去通州请罪去了。
“画得不错嘛。”朱祁钰目光幽幽地看向老八。
老八顿时打了个哆嗦:“儿臣顽皮,求父皇降罪。”
“画得很有童趣,降什么罪啊?”
朱祁钰坐在老八的位置上,发现他在坐垫底下,也画了一个小王八:“这么喜欢王八?”
“八哥,我真没画你,你要相信我。”老九小声道。
这小子蔫坏。
这时,这节课的师父刘大夏进来,看见皇子们嬉笑,登时皱眉,然后跪在地上向皇帝行礼。
皇子们一天上四节课,一节课两个小时,由四个老师轮流给他们讲课,课程是老师们定好的。
偶尔停课一天,是年富、耿九畴、王来等重臣给他们讲课,翰林院的老师们则暂停一天。
见到刘大夏,皇子们都收了笑声,刘大夏成天板着张臭脸,别看他岁数不大,老师的架子却是极大的。
“刘大夏,你说说,这皇子在本子上画王八,该怎么处置啊?”朱祁钰看向刘大夏。
“微臣以为,该打手板十下,以儆效尤。”
刘大夏冷冰冰道:“而在课堂之上嬉笑,再打十下,和父亲嬉笑顽皮,不懂规矩,该再打十下,总计该打三十下!”
皇子们脸都白了。
一个劲儿地给皇帝使眼色,让皇帝求情。
“那就打吧。”朱祁钰也乐得看热闹,就一个乐子人。
“微臣遵旨!”
刘大夏恭敬磕头,然后拿出戒尺,走到皇子跟前。
皇子还跪着呢。
他直接跪在皇子对面,冷冰冰道:“把手拿出来。”
“你是皇子的老师,怎么能给学生跪下呢,起来。”朱祁钰更坏,给刘大夏挖坑。
等着皇子翅膀硬了,怎么收拾你。
刘大夏唇角抽动一下,还是咬着牙站起来。
皇子们,包括太子,跪在刘大夏跟前,刘大夏一点都不留手,使劲打他们的手板儿。
除了老八,其他人都觉得冤枉,刘先生处事不公,等我壮之必杀你。
朱祁钰就一个乐子人。
儿子挨打,他还在笑。
打完了手板,刘大夏认真道:“今日耽搁二十分钟,晚下课二十分钟,作业加倍。”
皇子们哀嚎,我们被打了手板,怎么写字啊?
刘大夏不管那些,向皇帝复命。
皇帝也没离开的意思,他直接坐在老师的位置上,开始讲课,讲的是怎么运粮。
这可稀奇,本以为刘大夏会讲一些假大空的理论知识,没想到刘大夏讲的是具体操作。
有运过军粮的人,绝对讲不清楚里面的道道,就说朱祁钰,要不是每天看上千道奏疏,经年累月的积累,他也不懂怎么运粮。
刘大夏讲得条条是道。
皇子们听得也认真,别看刘大夏为人古板,讲课却一点都不古板,引经据典,风趣幽默,从军粮讲到了行军,最后讲到了治国,说到最后劝谏皇子们要珍惜粮食。
朱祁钰却听得明白,刘大夏这是讨官呢。
他不愿意受困中枢,而是想外放为官。
听了一会,朱祁钰就离开了,他没时间听这些小事,进养心殿的时候,叮嘱冯孝,让刘大夏下课后过来。
两点半,刘大夏来到养心殿。
行礼后,见皇帝忙着,便坐在锦墩上,等着皇帝处理公务。
朱祁钰一边看奏疏,一边询问他,刘大夏回答得头头是道。
“你离开中枢,朕舍不得啊。”
朱祁钰合上奏疏,站起来:“有你这样一个严师教导皇子,朕很放心。”
刘大夏却跪在地上,坦然承认:“微臣假借授课,向陛下求官,是微臣有罪!”
今天他要讲的不是运粮,只是看见皇帝在,他就特意展示自己的才华,顺便寻求外放。
“呵,你有上进的心思是好事。”
“谁愿意看管一帮蠢笨的孩子啊。”
朱祁钰笑道:“去地方也好,地方也需要你这等能臣,想去哪啊?”
“回禀陛下,皇子们皆聪慧向学,绝非蠢笨,微臣作为老师,又有陛下护佑,这是从龙之功啊。”
刘大夏直言不讳:“但微臣却不愿意屈居于凤阁之中。”
“陛下一直说,宰相起于州牧,微臣愿意从地方做起,不愿意受皇子师恩,而窃据中枢,惹人笑话。”
敢说这话的人,都是有大才的。
朱祁钰有点欣赏这家伙了:“你这口气比许进还大,当年许进跟朕讨官的时候,直说自己要出将入相。”
“好,既然你有此雄心,朕给你个机会,看看你是朕的宰相,还是个胡吹大气的糊涂蛋,挑地方吧!”
“微臣愿意去西域。”刘大夏认真道。
“西域可苦啊,治的是夷民,又兵祸不断,你这么瘦弱,能抗住西域的风沙吗?”朱祁钰逗他玩。
“微臣不怕苦,只求陛下给微臣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刘大夏道。
“北疆在建设,不算太苦,南疆遍地的沙漠,却没什么危险,去西疆吧,在范广麾下。”
朱祁钰给他一个地狱级难度。
刘大夏欣然接受。
这是个聪明人。
皇帝刚处置了詹事府的官员,他就立刻请求外放,摆明了是不想进入漩涡。
是个能臣,成全他吧。
他刚走,冯孝就小声道:“皇爷,都知监查的线索,似乎指向他。”
“他不是詹事府的人啊。”
朱祁钰凝眉,刘大夏极为聪明,而且他是坚定的文臣派,绝不会屈服于皇权的,倒也有可能。
“皇爷,未必是詹事府的官员,才会做的。”冯孝道。
朱祁钰冷笑两声:“给他个机会,让范广关照关照他,若立下功绩,就功过相抵吧。”
到了晚间,陈妃领着老八请罪来了。
“老八课余时间画个画,请什么罪啊?”朱祁钰看着陈妃,陈妃是陈献章的女儿。
陈妃松了口气,她先领着老八去秦妃宫中请罪了,谁让这小子把亲弟弟老九供出来了。
秦妃是秦纮的妹妹,老九朱见渚、老十六朱见浙、老二十四朱见汐的母亲。
老八跟受气包似的跪在地上:“儿臣不该在学习时候画画,也不该把弟弟供出来,儿臣知错了。”
“没事,以后把王八画得好看点就行了。”朱祁钰道。
老八直接哭了。
他是老八,兄弟们都偷偷叫他王八了。
“陛下,您说什么呢!”陈妃急了,她都能想到,自己儿子要被兄弟们笑话死了。
朱祁钰忍着笑:“朕说的是事实呀,冯孝,金龟做好了吗?”
冯孝都没忍住,笑了。
老八真哭了。
陈妃不知道为啥,也想跟着笑,但亲儿子哭呢,她把儿子拉扯起来:“回去把那王八都烧了,不许再画了!也不许教别人画!”
朱祁钰转过脸去,肩膀一抽一抽的。
“陛下想笑,就转过来大大方方的笑,把您儿子笑话死算了!”陈妃没好气道,我也想笑!
朱祁钰却很无辜的转过身:“朕没笑啊?爱妃,你似乎在笑呀!”
“臣妾没有!”
她立刻拉着老八出去。
老八心里受到一万点暴击,亲爹笑也就笑了,亲娘怎么也笑呢?
“把金龟赐下去啊。”朱祁钰补了一句,然后笑喷了。
老八打了个趔趄,眼泪更凶了。
陈妃想骂儿子丢人,话到嘴边,嘴角竟弯了起来,我也想笑,快憋不住了!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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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这个人脸上的痣,和老八脸上的痣一模一样。
朱祁钰更坏,把两幅画举起来:“你们看看,谁画的好?”
皇子们一看,直接笑喷了。
老五朱见沪指着老八:“老九画的是你,哈哈哈!”
老八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张脸黑的,我好心好意教你画画,你却画我?不当人子啊!
老九朱见渚小脸憋得通红:“是八哥在我本上画的,不是我画的!”
老八膝行过来,拿着老九的本子给他爹看:“父皇您看,这是老九画的。”
老九要抢,老八先塞给皇帝,然后快回来,主打的一个同归于尽。
朱祁钰一看,差点笑出来。
老九画的王八,王八壳子上还有个小脸,跟个大蜘蛛似的,可细看这脸怎么像是老八呢!
皇帝只吃新鲜的,过季食品碰都不碰。
为什么?
“孙卿,此事就交给兵部了,你来拿主意吧,朕不过问了。”朱祁钰看向孙原贞。
孙原贞领旨。
廷议结束,朝臣返回衙门。
皇子们一片哄笑。
老八想死的心都有了,红着脸回禀:“儿臣没有。”
“要不朕赐伱个王八,你照着画?”朱祁钰似笑非笑。
皇子们都快笑喷了。
老八也坏:“父皇,老九也画了!”
他随手拿起一本来,看看皇子们读得如何?
午休结束,皇子们有说有笑的走进文华殿,却看见他们的父皇站在那里,都吓得打寒噤。
纷纷跪在地上,请安。
老八朱见漪看见老爹正在看他的功课,冷汗从额头流下来了,他今天在纸上画了个小王八。
朱祁钰扫视一眼,十六个皇子跪了一地。
朱祁钰也开始看奏疏。
吃饭的时候,冯孝小声道:“皇爷,许公公查到了。”
说着,将一张纸条递上来。
上面是几个名字。
“查实,处死,不要声张了。”朱祁钰昨晚想了很久,决定还是尽量压下来。
这是大明的拳头出口产品。
“当朕没说。”朱祁钰服软了。
耿九畴立刻给皇帝递台阶:“陛下呀,您爱民之心臣等都能理解,可这是奢侈品啊,就说老臣家里,也不能老吃啊,谁家老吃都得吃穷喽。”
似乎皇帝从来不吃。
朝臣忽然发现个问题,皇帝从来不吃罐头,什么罐头都不吃,似乎腌制品皇帝也不吃。
“奴婢遵旨。”冯孝领命而去。
朱祁钰眯着眼:“下午把皇子们宣来,朕考校考校功课,不用宣了,朕去文华殿。”
吃完饭,朱祁钰就去文华殿。
此时,刚十二点,皇子们应该在午休,吃饭半小时,午休时间在半个小时左右。
朱祁钰走进文华殿,殿里无人,课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书本,还算有规矩。
第350章 画王八和外交论,武力征服到外交斡旋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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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觉得大明贵,大明出口给欧罗巴的,一瓶肉罐头就卖十块钱!
订单一次性就签十年的,先款后货。
供应给欧罗巴诸国皇室的,都是用定制瓷器装的,一瓶就卖二百块,而且供不应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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