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如星如月。

他沉默片刻，突然开口：“男子谋取名利，是为权势地位、家族传承……蕴娘又是为何？”

冯蕴正在欣喜干旱年间的一场小雨，冷不丁听他发问，愣了愣，环顾四周。

“大王这是把刑堂设到河道来了？”

裴獗道：“蕴娘做得太多。”

“噩梦而已。”冯蕴僵硬地笑了一下，靠在他的肩膀上，拉了拉身上的风氅，“我也会做一些不好的梦。幸好，梦里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裴獗没有说话。

她问：“你说，人可以回到过去吗？”

裴獗眉头蹙了起来，“你说呢？”

冯蕴抿唇而笑，“要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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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是在玩笑吗？”

裴獗沉默许久，望着河面的弯月，淡淡地道：“我曾经做过一个噩梦，梦到大晋为萧呈所灭，我亦惨死他手……”

冯蕴脸上的笑容敛住了。

她盯住裴獗，久久没有作声。

裴獗眯眼看着她，“吓住了？”

“那大王又是为何？”既然是坦白时刻，冯蕴也不肯吃亏，答完就问他，“大王不重权势，似乎也不太看重家族传承，那谋取名利，又为哪般？”

裴獗抬眼看着她。

片刻，慢慢地回答。

“为生存。为活着。”

冯蕴愣了一下，忍俊不禁。

细碎的船桨入水声，徐徐入耳。

“去哪里？”他片刻才问。

冯蕴正盯着岸边的灯火，闻声抬头，“随便看一看就好，别让人久等。”

裴獗嗯声不语。

又是一阵难耐的静寂。

多到他看不透。

冯蕴一笑，语气平淡。

“为生存，为活着。”

裴獗垂下眼眸，一阵沉默。

在他的身边，她竟有生存危机。

“下雨了。”

冯蕴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雨点。

她抬头，目光里流露出惊喜。

“真的下雨了。可惜，雨点不大……”

裴獗看着她。

渐渐的，船离码头更远了。

周遭没有船，也没有人。

一盏孤灯倒映在水波里，还有一轮明亮的弯月。

冯蕴趴在甲板，弯腰下去。

手刚碰到水，月亮就碎了。

冯蕴依稀看到船家站在岸边，驻足观望，笑道：

“他是不是认出你了？”

裴獗：“不知。”

“肯定是的。不然怎么能放心把船交给你？”冯蕴笑着侧目再看一眼，又问：“大王会划船吗？”

裴獗不作声。

裴獗放下桨板，小船停下来。

冯蕴：“不走了吗？”

裴獗：“坐坐。”

水声消失了。

这个河道的水比冯蕴上次过来浅了许多，她看着岸沿那一截比一截低的水位线，刚叹一声，就听到裴獗说：

第413章 再次坦白 (第1/3页)

裴獗将冯蕴抱坐在船舱里，小舟轻便，有乌篷在上，一道帘子便隔绝了世界，里头有灯火有桌椅，收拾得十分干净。

没有船家，没有侍从，裴獗要自己划船。

冯蕴安静地坐着，微笑而视。

船尾的风灯微微悠晃，船慢慢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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