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和罗汝才利用四川巡抚邵捷春分散兵力防守许多隘口的弱点,于九月初六,突然全力向四川官军进攻,连破几个都是只有三四百兵力防守的隘口,进至大宁河边,逼近大昌。邵捷春惊慌失措,将防守大昌的责任交给副将邵仲光,自己则是赶快转进到夔州,飞檄张令和秦良玉火速驰援。这两个人都是资历最深和威望最高的四川名将,而且他们的部队在一个夏季中补充训练,完整无损。特别是秦良玉所部白杆兵,这一年多来,从宁远伯那里得到了大批军械盔甲的援助,士气和战斗力不亚于浑河之战时的白杆兵。
如今不仅邵捷春把扭转川东战局的希望指靠这一对男女老将和他们率领的主力军,几乎整个四川的士绅们都抱着同样希望。张令的人马在石砫兵的前边,相隔一天多的路程。他一面催军前进,一面飞檄大昌守将邵仲光,说他正在今夜驰援,要邵仲光务必固守三日,等他赶到,将“流贼”消灭在大昌城下,共建大功。
大宁河的三个渡口,即上马渡、中马渡和下马渡,都是进攻大昌的必经之路。邵仲光原是分兵把守这三个渡口,每个渡口的岸上都迅速用石头修筑了堡垒,挖了陷坑,布置了鹿砦和铁蒺藜,并在堡垒中安放了火器和劲弩。虽然他很害怕张献忠,但希望凭仗大宁河水流湍急,河岸陡峭,岸上又有这些防御布置,可以固守到张令的援军赶到
。他想,只等张令一来,张献忠就休想夺取渡口,进攻大昌;即使往最坏的方面说,到那时纵然大昌失守,责任在张令身上,与他邵仲光无干。不料当张献忠的前哨人马离大宁河尚有二十多里远时,守军便纷纷攘攘,不愿听从长官指挥,更不愿替朝廷卖命打仗,原因是欠饷太久,而从邵仲光起,一层一层的长官们克扣部下和士兵的粮饷养肥自己,至于说盗卖粮草军械更是司空见惯。
邵仲光听到了不少从士兵中传出的风言风语,登时动摇了固守待援的心思。一见张献忠的人马来到大宁河边,擂鼓呐喊抢渡,他一面差人往夔州向巡抚谎报他正在督率将士们拼死抵御,杀得“流贼”伤亡数百,河水为赤,一面带着少数亲信丢掉堡垒逃跑。防守大宁河的川军将士们一听说主将先逃,不战自溃,大部分散成小股各自逃命,只有少数人追在邵仲光的后边往夔州逃去。张、罗联军几乎没有经过战斗就抢渡成功,分兵破了大昌,随即全师向夔州方向前进。
四川总兵、老将张令正在驰援大昌,得到大昌失守的消息就立即停止前进,在一个叫做竹菌坪的地方凭险扎营,堵住义军西进的道路,并且以逸待劳。打算在这一战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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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嗣昌刚开始督师领军,就谋划以蜀地险要来困住流贼,称蜀地险远,极边远的地方则是松潘那里的诸多蛮族,他所谓的四正六隅十面之网,核心便是集中兵力压迫流贼。逼他们进入蜀地。蜀地能守则守,不能守就放弃涪州、万州、雅州、松州等地区,使敌人深入。(这一招,在几百年后,曾经有一位同样用过,他打算把一支军队逼进这个绝境,不是变成石达开第二,就是利用这里的雪山草地来消灭这支军队,但是,在这支英雄的军队面前。他的如意算盘失算了。)
他的布置是以陕西秦兵断绝栈道。兵临白水守卫;以云南滇兵屯驻曲靖,扼守白石江;他自己率大兵从后掩击,把流贼驱赶入松潘诸蛮族生活的地方,可以将流贼置于死地。杨嗣昌又害怕蜀地门户关隘坚固。敌人情急之下掉头和官军决战。于是将凡是蜀兵中的精锐强旅。都调离防备别处;四川巡抚邵捷春麾下只有羸弱的士卒二万,镇守重庆。
而这样的布置,当然不会得到四川地方的配合。巡抚邵捷春就曾愤怒的说:律令中说假如失去一城,巡抚就要获罪,如今把整个蜀地都送给流贼,督师这么做就是要杀我啊!为了不使四川成为杨嗣昌建功立业的牺牲品,四川的官绅们,从邵捷春以下尽力争取,但却没有丝毫的结果。
于是,便有了这样的传言,说杨嗣昌是湖广常德人,出于私心,因此不想流贼有一骑一卒进犯蹂躏楚地。于是便起了以川为壑的心思。
将帅之间如此勾心斗角互相拆台,剿贼战事能够成功才怪!
第四百二十九章 川中乱战(上) (第2/3页)
大干。
四面八方的各种消息被不断的收集过来,有的是官府之中流传的小道消息,有些是市井传言,有些则是在缴获的塘报上发现的信息。
众多的消息来源逐渐的为李自成拼出一副大山外面形势的图画。
他不断召集手下将领议事,根据官军和农民军之间的态势结合各部官军之间的矛盾,杨嗣昌和各处官员之间的那点小龌龊,在地图上不断的进行推演,计算着下一步形势可能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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