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

不知道哪个角落先喊一句。

“不是万岁！那是太孙殿下！那是咱大明未来的皇上！！”

有个落魄书生把头磕得砰砰响，扯着嗓子喊：

“摊丁入亩！这是太孙殿下的恩典！这是把士绅身上的肉割下来贴补咱们啊！”

“听听他们在喊谁。”

朱棡指着下面那群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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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道政令。

仅仅一把火。

那个还没坐上龙椅的大侄子，隔着千里地，兵不血刃地收割比千军万马更可怕的民心。

“老四。”朱棡带着无奈：“你听听。”

“听什么？”朱棣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眸子沉得吓人。

至于站在台上的三位藩王？

在这一刻，彻底成那道巨大光环下的背景板。

高台之上。

朱棡看着这一幕，那张阴郁的脸颊肌肉抽搐两下。

他在边关见过千军万马冲锋，见过尸山血海，唯独没见过这种场面。

招娣猛地甩开刘老汉的手。

小丫头光着脚，踩在烫脚的青砖上，一步步挪到那堆还在冒烟的灰烬前。

她蹲身，伸出满是冻疮的小手，不管不顾地抓起一把滚烫的纸灰。

滋——

指尖烫得起皮，招娣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太孙殿下是活菩萨下凡！”

“立生祠！俺要把家里的灶王爷撤了，供太孙殿下的长生牌位！”

声浪如海啸，一浪盖过一浪。

几万百姓对着南方，对着应天府的方向，疯狂磕头。

他们不懂朝堂局势，他们只知道，有个叫“朱雄英”的贵人，把他们当人看。

一个壮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拳头疯一样砸着地面，嚎啕大哭：

“爹！娘！你们在天有灵睁眼看看！孔家的债平了！咱们不用把小妹抵出去换粮了！”

紧接着是一片片的人跪倒，像是被风吹倒的麦浪。

几万人同时跪倒。

那种哭声不是悲伤，是几百年被压在泥里的人，乍一见天光时的癫狂宣泄。

她把那把混着贪婪、血腥、罪恶的灰，猛地塞进嘴里。

“招娣！不能吃！”刘老汉吓得魂飞魄散，要冲过去。

“苦的。”

招娣用力嚼着嘴里的灰，黑色的粉末顺着嘴角往下淌，那是烧焦的味道，是墨水的臭味，也是绝望被烧死后的味道。

小丫头咕咚一声咽下去。

几辈子还不清的阎王债，拿命都填不满的窟窿，一把火，真就没了？

“诓人的吧……”

人堆前头，个干瘦老汉哆嗦着嘴皮子，手里那根讨饭棍都在打颤：

“白纸黑字的契，烧了……老爷们哪里留底？这不合规矩啊。”

在大明，在地主老财眼里，那张纸比命硬，那是天条。

她转过身，脏兮兮的小脸上，忽然裂开一个比哭还惨烈的笑，冲着身后几万人嘶吼：

“苦的！烫嘴！是真烧了！没了！全没了！”

“俺姐的卖身契没了！俺家的地契也没了！”

“真没了？我的娘咧，那是真没了啊！！”

“地……我的地回来了？”

第161章 疯了！整个山东都给大侄子跪了！ (第1/3页)

火势渐弱，只剩红彤彤的炭火芯子在噼啪爆响。

那几万张能压断人脊梁骨的卖身契、高利贷，此刻全成地上一吹就散的灰。

没有欢呼。

几万名衣衫褴褛的百姓，死勾勾地盯着那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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