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么,我们从最基础的,也是暴露问题最多的环节开始——用餐礼仪,尤其是西式宴会礼仪。”陈女士示意罗梓在餐桌一侧坐下,她自己则坐在主位,开始扮演女主人兼考官的角色。
训练是细致到令人发指的。不仅仅是最基础的刀叉使用顺序、切割食物的角度和力度、喝汤时汤匙的运动轨迹、面包的掰取与黄油涂抹方式。陈女士关注的是更微妙的、决定“观感”的细节。
“罗先生,您拿餐刀的手,拇指应该抵在刀柄的凹陷处,食指轻轻搭在刀背上,这样切割时才稳,且姿态优雅。您现在的握法,像在握一把工具刀,用力过猛,且手腕不够放松。”
“切割时,肩膀不要耸起。想象您的动作流畅、稳定,仿佛在完成一件轻松自然的事情,而不是在执行一道复杂的工序。食物与餐盘接触的声音,要控制在几乎听不见的程度。”
“喝汤时,身体可以微微前倾,但脖颈不要过分低下。汤匙舀取的方向,永远是由内向外,舀取七分满即可,送到嘴边时,汤匙的侧边先接触下唇,然后轻轻吸入,绝不能发出‘吸溜’声。吞咽时,喉结不要有过于明显的滚动。”
“咀嚼时,请闭上嘴巴。无论食物多么美味,都不能让别人看到您口腔内部的动作。频率要均匀,不能太快显得贪婪,也不能太慢显得挑剔。每口食物咀嚼的次数,最好在15到20次之间,这有助于消化,也显得从容。”
“交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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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造型定调的次日,新的、更为严酷的“软件升级”程序,准时启动。执行者是李维通过特殊渠道请来的一位“礼仪顾问”——陈女士。
陈女士大约五十岁上下,身材保持得极好,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圆髻,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她的面容不算严厉,甚至称得上温和,但那双透过镜片看人的眼睛,却像最精密的卡尺,平静,锐利,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一种对“标准”近乎偏执的追求。她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缓,用词精准,但每一个指令,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和一种……仿佛早已洞悉你所有“错误”与“不堪”的、令人无所遁形的压力。
训练地点被安排在主楼一间较小的、隔音良好的会客室里。这里被临时布置成各种社交场景的微缩模型:一张铺着雪白桌布、摆放着全套银质餐具的餐桌;一组相对摆放的真皮沙发和小茶几;甚至还有一个模拟的酒会冷餐台区域。
“罗先生,从今天开始,未来两天,我们将进行高强度、高密度的综合礼仪训练。”陈女士的开场白直接而简洁,没有寒暄,甚至没有自我介绍,“训练目标是在本周末的社交场合中,您的言行举止,能够达到‘无痕融入’的标准。所谓‘无痕’,即您的存在和行为,不会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质疑或负面评价,能够完美地履行您的‘陪同’职责,并在需要时,提供恰到好处的‘支持’。我们要做的,是让正确的礼仪成为您的肌肉记忆,让得体的应对成为您的条件反射。这需要绝对的专注、重复,以及……对细节的零容忍。明白吗?”
“明白。”罗梓站在她面前,像等待检阅的士兵,背脊下意识地挺直,声音干涩。
第55章:礼仪老师的苛刻训练 (第1/3页)
日光厅里那场长达数小时的、“脱胎换骨”般的造型改造,如同一场华丽而冰冷的手术,在罗梓的躯壳上留下了近乎完美的、属于“韩晓男友”的烙印。当他穿着那身最终确定的、无可挑剔的炭灰色西装,被允许离开那片被专业灯光和审视目光笼罩的区域,回到侧翼客房时,他感觉自己像一尊刚刚被从模具中取出、釉彩未干的精致瓷器,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依旧残留着烧制时的灼热与脆弱,稍有不慎,便会碎裂。
他站在客房洗手间那面光洁的镜前,再次审视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发型、妆容、衣着……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打磨,符合那个遥远世界的“标准”,甚至隐约透出一种他曾只在影视杂志中窥见过的、名为“精英”或“名流”的气质。但镜中人的那双眼睛,依旧是他自己的。只是那里面,没有了送餐时的匆忙与疲惫,也没有了在母亲病床前的忧虑与坚韧,只剩下一种被反复冲刷、打磨后的、深不见底的疲惫、茫然,以及一丝极力压抑却仍偶尔泄露的、惊弓之鸟般的惶惑。
他知道,林珊说得对。硬件(皮囊)的改造可以依靠专业的团队和金钱的力量,在短时间内达到“标准”。但软件(气质、仪态、乃至灵魂散发的气息)的塑造,却非一朝一夕之功。而他,最缺乏的,恰恰是这种由内而外、能够“撑起”这身华服、并能“说服”他人的、从容不迫的“底气”和“教养”。他的“底气”,来自在泥泞中求生的挣扎;他的“教养”,是母亲教导的善良与守信,与那个世界所要求的、精致到虚伪的社交礼仪,南辕北辙。
这种“不匹配”,是任何华服和妆容都无法彻底掩盖的破绽。也是韩晓,或者说她背后的评估系统,绝不允许在周末那个“场合”出现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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