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捉弄 (第2/3页)
囤粮却比往年多出十万石。
这还只是他们所打探到了情报,兴许具体还远不止十万石之数……
而南方也并不安分,庾清怀疑两方有所勾结。
几番查验之后,他愈疑此事,“属下怀疑许牧或已暗中同临淮王结盟,就算两方毫无干系,以许牧此人脾性,至多年底……汝南便危矣。”
蔺荀沉眉,神色很是凝重,“此事我知。”坐以待毙从来不是他的形事之风,他眸光极冷,唇边笑意森森,“洛阳这边尽快让他们安分下来。”待洛阳事了,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他才能分出全部精力对付许牧。
聊完正事,庾清要退,蔺荀思忖半晌,还是叫住了他。
“伯先,我有一忧。”
“主上忧何?伯先愿分忧解难。”
“若得一物,四方皆生觊觎,吾恐宝物被盗之忧,该何解?”蔺荀轻咳一声,素来散漫的面上难得有几分不自在之色。
以庾清之才,再联系到昨日的事,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他何出此言了。
蔺荀也不怕被庾清勘破,只是……他若直言直语道出他心中所忧,那才真是丢了颜面,故而只能用了这种迂回的法子来问。
庾清眸光微动,扬唇道:“以主上身份,怕是无人胆敢觊觎你之所有,主上多虑了。”
无人胆敢觊觎?呵,可他瞧着那王三郎倒是敢得很。
昨日那巾帕为卢太后所造假不错,但那份新婚贺礼,蔺荀知晓,确确实实是从王三郎手头送出。
既然已是陌路人,他还如此惺惺作态,实令人不爽至极。
蔺荀眼风一冷,神色有些阴沉,“世上由来不乏眼盲心瞎之辈,若那不长眼的执意如此,又该如何?”
庾清了悟,说到底,他不过是想将他与阿妩的关系告知天下,让那些觊觎她的人死了心思。
“若解此局,得先看此宝是死是活,能否认主,再分而论之。”
“若是活物,自能辨人识物,认清明主,世人观之,自然知晓明白宝物乃主上所有,无人敢觊觎。退一步,即便有人欲夺其宝,若这宝物本身知晓主上之德,必然不会轻易离去,另易别主。若是死物……”
庾清沉吟之后笑道:“那便只能刻以名姓,宣之于众了,好叫世人都知晓此物为你所有了。”
其实现下蔺荀还有些拿不准阿妩之意,若王三郎真有意夺她……
蔺荀不由想起大婚那夜她的呓语,心神陡然变得不宁,神色也不由难看起来。
只要他能给予她王三郎无法给予的,那她自然是离不开他。
不过仅仅是这些,蔺荀还觉不够,他主要是想叫王三郎歇了对阿妩之心,莫再觊觎。
刻意名姓,宣之于众……
蔺荀将这八字在口中研磨一番,眸光忽亮,“甚好。”显然胸中已有计较。
庾清道:“能为主上分忧,乃伯先之幸。”
……
蔺荀等人在洛阳只待了三日,三日之后便启程回燕,阿妩与蔺荀回到蓟城的第二日,蔺夫人便上门前来拜访。
阿妩的腿还有些没有恢复,为了不留疤,医丞吩咐伤口完全结痂之前勿要多动,她便未起身,坐着迎了她。
蔺容看阿妩一眼,道:“听闻你腿伤了,可有大碍?”
因阿妩对蔺荀态度稍有改变,故而对蔺容比之先前少了几分刻意,多了几分真诚,“多谢阿姊记挂,就是磕破了流了些血罢了,如今已无大碍。”
蔺容点头,“无碍便好。”她眸光一沉,状似不经意道:“据闻那日宴上,安东将军亲自送了贺礼?”
蔺容面色无奇,但话底还是隐隐带了几分探究之意。
“确有此事。”阿妩知道蔺夫人想问什么,索性干脆道:“阿姊你放心,我与那王三郎之间并无什么,如今婚我已另嫁,他亦再娶,以后各有各的道,互不相干。”
蔺容眸光几分赞同,为阿妩的通透满意了几分。
有些事情,遮遮掩掩的反倒弄得大家都不快活,她这样干脆直接也好,也省得她浪费那心思来委婉提点她。
蔺容又道:“这些日子,你同仲渊相处如何?”
蔺容虽对阿妩并不十分满意,但她到底人已入了他蔺家的门,又是阿弟中意的……蔺容叹了口气,若能好生和气的过日子,那便再好不过了。
所以她今日才会亲自前来探望。
一则是想瞧瞧她现今的态度,二则也是受了阿弟的嘱托。
阿妩道:“他待我甚好。”
“你知仲渊之心便好。”
“如今他已为你遣散姬妾,试问儿郎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遑论王侯。以仲渊如今的身份为你做到如此,已是足够,你若能好好待他………”她眸光掠过阿妩平坦的肚腹,“早日同他生下个一男半女,你这燕侯夫人的地位亦不会动摇。”
“我以为,而今这世道,燕侯夫人比你的翁主之位或许更为值钱。”蔺容这话说的直接,甚至颇有些刺耳,但却是字字珠玑,可以说是一番肺腑之言了。
阿妩垂眸应下,“多谢阿姊教诲,此话阿妩记在心下了。”
蔺容走后,桂妪沉默了半晌,最后道:“就连老奴原也以为翁主你此入了蓟城,必然要受磋磨。只是未料这燕侯与常人不同,竟不计前嫌,待翁主还算尚可。”
阿妩回想近来若逢种种,恍若黄粱一梦。她以为自己已足够清醒,却一直以来都是雾里探花,并不是真正的清醒。只是梦终有醒时,如今,她是真真切切地有种明悟之感了。
阿妩目有愧色,叹了口气,“之前……的确是我们小人之心了。”
桂妪道:“如今这世道君弱臣强,处处都不安生。方才蔺夫人所言虽过于直接,老奴却以为甚是……有理。。”
“当务之要,老奴认为你应当听从蔺夫人方才所言。”若是翁主有了子嗣,才能迅速地在此地站稳脚跟啊。
阿妩静默许久,目光落在窗外随风摇曳的一朵花上,那花儿生在一颗大树之下,些微的光通过枝叶孔隙轻洒于上,将花枝绿叶都照得莹莹发亮。
夏时日光充足,却不必遭受酷暑,冬时霜降雪落,却无惧折枝弯腰。
上有大树遮风挡雨,也难怪这株鲜花会生的那般好。
阿妩垂眸,忆及那日宫中杨睿撞柱的惨景,眸色深了些。
倘若一味依托外物,就算一时风光,也终究成不了气候。若是有朝一日大树倾倒,那那树下的朵娇花又该如何自处呢?
阿妩念及母亲兄长,眸光渐渐坚定。
便是娇花也能成长,今有大树相护,只愿有朝一日她也能成为大树,护住她想护之人。
不过这世间之事,并非仅凭知晓就能轻易办做到。
阿妩何尝不知桂妪所言,她心底到底有所顾虑,“以往我之所为实在过于任性,阿妪,倘若有人这样待你,你能轻易抛却成见吗?”
桂妪迟疑了。
阿妩昨夜反思,若有人似她曾待蔺荀那样待她,要她毫无芥蒂的抛却成见只怕是极难。
阿妩见桂妪拢眉,唇角微勾,笑道:“不过,阿妪你放心,昨夜我思索一晚,对今后的路已有打算。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我同他……还是顺应自然,慢慢来罢。”
桂妪欣然点头,“翁主能想明白,自是最好。”
……
阿妩休养数日,腿也已好得差不多了。
这日,她无聊得很,正给池中的鱼儿喂食,忽接到蔺荀让她随他外出的消息。
伴随这道消息而来的,还有一套异常华丽的上襦下裙并大袖衫。
上襦为凤仙粉,衣襟袖口滚了竹月色细边,裙为雪兰色的曳地的多幅长裙,外罩的青金袖衫滚了细边,宽大的袖口与襟处绣着细密繁复的绿纹,很有种生机盎然的味道。
桂妪拂过衣上活灵活现的纹路,不由叹道:“这衣裙绣工非凡,栩栩如生,尤其是这花形……像是兰草,瞧着又不是,真是好生奇特。”青金大袖衫上细致地勾弄着葱葱嫩绿,那绿色之间还掺杂了些许的粉,与凤仙粉上襦的两相呼应,有种格外的清新雅致。
阿妩一眼便很喜这套衣裙。
“燕侯可有说去往何处?”
玉枝摇头,“传话的阿妪只将衣物给了婢子,旁的但是并未吩咐。”
阿妩点点头,“玉枝先替我梳妆罢。”
这身衣裙很是与众不同,蔺荀又差了人亲自送来,阿妩便理所应当的以为他是要她陪他一道去赴什么宴会。
既是赴宴,那必然要比平时端庄正式一些,阿妩故便让玉枝替她梳了一个繁复的惊鹄髻。
如瀑鸦发齐齐并,形若鸟振双翼,自又种飘逸灵动之感,时下流行花树,为了与衣服相配,阿妩让玉枝拣了一对三股合一的凤鸟花树,其下缀了细细金片,走起路来,泠泠作响。
蔺荀到时,瞧见阿妩今日装扮之时,眸光在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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