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迦跪倒在这一地骸骨当，他能够想象这些孩子到底是怎么死掉的，他们都是追随卢迦征战士兵的后裔，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卢迦还活着，他一身鲜血，提着一把染满鲜血和碎肉的屠刀这么活着，堂而皇之的，享受着世人加冠赞美，并且引以为傲。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在鲜血崛起的王者应该享受着世人臣服而不需要回过头来为自己的杀戮与染满鲜血的双手而忏悔。

可是王者也是人啊，不是没有了七情六欲的所谓的神。

如果是个怀有情感的人，失去了自己重要的东西都会急躁与痛苦，那么失去了重要的人，内心也更应该变得柔软。

不要认为这些都是不应该，人，哪怕是历经万千战争，亲手杀了不计其数的敌人，也应该留有人性，会喜怒哀乐，可是这要有个度，不能太过于克制，也不能太过于纵容，否则都是不成熟的表现，都是一厢情愿的妄想，是愚蠢，幼稚，可笑。

恐怕也能够解释君士坦丁在历经杀伐之后为什么选择了基督，毕竟罪恶需要说出口来才不会让内心饱受折磨，而基督是一个能够宣泄情感的工具，一个感觉自己能够得到原谅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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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公啊。”

卢迦将额头抵在地，也许悲伤带来的阵痛让他习惯，他涕泗横流，隐隐的哭泣终于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卢迦开始在心里狠狠地自责，是的，都是自己的错，自己的自私，将阿奈隐藏在这自以为绝对安全的地方；自己的自私，说好的是保护她其实是为了让李维永远都找不到她，自己的自私，在自己在君士坦丁堡争夺权利的时候都没有回过头来响起她，这个在默默舔舐他造成的创伤，这个替她赎罪的女人。

“我可真是个恶魔啊！”

第七百五十九章：告别 (第2/3页)

人。

卢迦不知为什么突然后悔涌心头，他后悔这么放过了阿提拉，仅仅是这一瞬间的想法，可是早已经来不及了。

阿提拉像是受了伤而落荒而逃的野狼，正缩在某个不知名的洞穴当舔舐自己的伤口。身为猎人的卢迦早已经失去了杀了阿提拉的机会。

疼痛来得太迟了，或是说卢迦回过神来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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