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坡

〖杀人坡〗

第七章又见祭台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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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在慢慢靠近,光点也越来越大,从天边向着司徒睿的身边飘过来。司徒睿如岩石般没有一点动静的脸上,开始缓缓解冻,双眼依旧呆滞,身体却有了极其微小的抖动。

当红色光点出现在司徒睿面前时,他的眼珠竟然开始缓缓地转动,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也慢慢抬了起来。他的脸上绽出一丝隐隐的笑意,嘴角轻轻扯了两下,右手举得更高了,而且掌心向上,像是要去接住那个红色的光点。

红色光点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一只全身通红,有着一双大而明亮的复眼,比普通蝴蝶大了一倍以上的蝴蝶,在司徒睿的头顶盘旋着。好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召唤,蝴蝶飞了几圈后,准确地落在了司徒睿的右手掌心里,双翅合拢,认真地看着司徒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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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司徒睿感受着从脚下传来的,如踩着积雪或者砂糖一般的感觉,毫不停顿地向前走着。松软的灰土扬起的点点灰尘,只在他脚髁的位置漂浮着,形成一股薄雾,一串串连向身后。天空中无星无月,也没有太阳,似乎这是一片被遗弃了的,永恒不变的土地。那些长着四五片锥形叶子,如五指向上伸展的,浅灰色的植物,一动也不动地贴在地上。没有一丝的风,就连声音,也凝固在身边,久久不会散去。

司徒睿的意识,仿佛也开始凝固起来,脑海中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那一片浩瀚的星空里。没有疲劳,没有饥渴,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感觉!一切的一切,在这里都成了灰色,成了木然,成了死亡!在这里,没有颜色,没有听觉,嗅觉,味觉,有的只是死寂。这里应该就是生命的禁区!活人的坟墓!

木然前行的司徒睿,并没有发现前方那一个小小的亮点,依然机械地迈动着双脚。当那个亮点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他的身边时,已经木讷迟钝的他,只是眼角动了动,便不再理会。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此时的司徒睿,已经将要融进这一片土地,融进这永恒之中。他的思维已经完全停止,眼光直直看着前方,就连呼吸也似乎已经没有了。此时的他,就好像原本是这里的一个物件,千百年来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一点点的动静!从远处望去,司徒睿已经成了这片天地之间的一个永恒的定格。假如继续下去,相信他会变成一个雕像,一个化石,一个有着生命,有着呼吸的植物!

不知从何时起,司徒睿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松软的漠土已经到了他的腿弯处。猛地一看,他就像是种在地里的一颗植物,与周围的一切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这时的天空,有了一些变化,厚重的浅灰色开始变黑。远处的天际,有微弱的红色在闪烁,就像在呼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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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只不过是在证实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幻象而已。

方圆和路明哪有工夫回答他,两人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司徒睿。那专注的程度,绝不下于看见稀世珍宝,或者是仙山楼阁一般。

当司徒睿眼前闪过一明一暗两道光芒之后,他已经置身于一片旷野之中。周围是起伏的丘陵,一眼望不到边。野草枯萎低矮,天空灰蒙蒙的,整个天地间静的出奇,没有哪怕一丝的生命迹象。踩着松软的灰漠土地,转头四顾的他,茫然不知向何方而去。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何时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来此,只是感觉到自己担负着什么职责,必须来到这里。

向前走,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至于哪个方向是前,哪个方向是后,他根本没法判断。闭上眼睛,原地转了几圈,站了下来,就选择面对的方向,做为自己的目标。这可是小时候,他和玩伴们在一起玩耍时,经常玩的一个游戏。司徒睿看看前面,看看遥远天际的灰色,也不管对不对,认定这个方位,迈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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