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他生平第一次向兄长有所求,他必然不会罔顾他意,执意替她和太子赐婚。
思及此,薛珩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渐渐紧了下来。
宣德帝宣布宴会开始,殿中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为了活跃气氛,宣德帝今日还差了宫中的乐师舞姬们助兴。
宴会进行了一半,有一小部落的王子忽道:“听闻南秦饮酒有许多门道,其中这行酒令甚是有趣。下臣有幸至永安,斗胆请尊敬的皇帝陛下让我们也体味一番在南秦的饮酒乐趣。”
见又有一名外国来使受罚,阿史那古丽忽然起身道:“皇帝陛下,我有话要讲。”
宣德帝点头。
“尊敬的皇帝陛下,这作诗本就是你们南秦人擅长的,若是继续以这种方式来玩,怕是有些不公平吧。有没有什么简单爽利一些,不必作诗的法子。”
宣德帝笑,“自然是有。”
随后他便唤人取来一个龟驮圆筒状,以流云飞草为纹的论语玉烛银筹筒出来。
阿史那古丽见这东西有些诧异不解,问道:“皇帝陛下,此物是什么?又有何用处?”
宣德帝道:“公主不是嫌方才的律令麻烦吗?那么咱们便换一个简单点的,这东西抽出来便好,说着宣德帝抽出了一支银签,上面写着乘肥马,衣轻裘,衣服鲜好,处十分。”
言罢,宣德帝一笑,忽然将目光落在薛珩的身上,“看来今夜这衣服鲜好非楚王莫属了,众卿以为如何?”
下面的人纷纷附和,“陛下所言极是,今日楚王这一身实在是光彩照人,这衣服鲜好,说得不正是他吗?”
“是极是极。”
于是充当律录事的陈德的宣道:“既然一致认为楚王便是衣服鲜好之人,那便请楚王自饮十分。”
觥录事上前,在薛珩的杯中里替他倒满了满满一杯酒。
见此楚王一笑,随后摇了摇头,爽快饮下一杯。
阿史那古丽见此目光一亮,拊掌叹道:“这个有趣,有趣,比方才的有趣多了。”
宣德帝让宦官端着那论语玉烛银筹筒让在座的人挨个抽。
最先是由太子来抽,他抽到“后生可畏,少年处五分。”
陈德见此上前,笑眯眯道:“在座各位谁人年纪最小,罚饮半杯。”
最后一个年仅十二的小郎君饮下了半杯酒。
阿史那穆尔抽到一个“择其善者而从之,大器四十分!”
这下众人的面上不由浮现出兴奋的神色。
阿史那穆尔不懂,只能问道:“此签是什么意思?”
陈德道:“小可汗抽的这条有意思,在座的各位,谁人酒量最大,需罚饮四杯。”
此言一出,便有人道:“那这四杯该是小可汗喝无疑了,他是出了名的大器!”
说这话的自然是胡人。
南秦这边有官员表示不服气,有人说“楚王大器,千杯不醉,这四杯该是罚他才是。”
最后陈德面带难色,请示宣德帝。
宣德帝道:“依朕看,既然二人皆是大器之人,不若一人各饮四十分。”这是在说,两人各喝四杯。
最后两方争执不下,楚王和阿史那穆尔各自喝了四杯。
很快,男宾那边一轮了一番,终于轮到女宾这边了。
宁玖看了眼宦官捧到她跟前的论语玉烛银筹筒,而后摸出一根签文,“己所不欲,不欲勿施于人,放。”
对面盯着这边的宁晟和宁珏不由松了口气。
若不是圣上旨意言明不得缺席,他们说什么都是不会让宁玖来赴宴的。
眼下他们二人自是希望宁玖少沾酒水。
阿史那古丽见宁玖什么都没喝,很是诧异,“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不罚她喝酒?”
陈德解释道:“宁六娘子抽中的是放,这放便是放过了。”
阿史那古丽不由愤愤,这宁六娘的运气还真是好,竟什么惩罚都不用受。
宁珊抽了一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录事五分。”
陈德面色愁苦,阿史那古丽不由哈哈一笑,“快,这个我知道,你们两个录事一人各饮一半。”
阿史那古丽等了好半晌,终于轮到自己抽了,她抽了一个,“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自饮十分。”
阿史那古丽指着这自己的签文,“这是要我自己喝一杯?”
陈德点头。
她不甚在意,“一杯而已。”说着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几圈玩下来,论语玉烛银筹筒的签已经被抽得差不多了,于是便有人提议换个更容易活跃气氛的来。
最后决定行‘抛打令’,也就是击鼓传花。
宣德帝指定了一被蒙着眼睛,堵住耳朵的宦官在大殿中间,而后让他开始击鼓。
同时另一个宦官拿着了彩绸扎成的花,开始在人群里传。
很快,鼓声一落,便有人受罚。
绸花落入了端王的手中,他自罚一杯。
众人觉得罚一杯不够,于是便提议多罚一些。
陈德便在下一局开始前道:“此局得绸花者,自饮五杯。”
随着鼓声的越来越响,气氛也越来越高涨,在场的人唯恐最后的花落到时候自己的手里,接到绸花时都仿佛烫手山芋般的将花扔出。
终于,那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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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轮到一个外国使臣的时候,他面色通红,憋了半天也没吟出一句来,当即满场大笑。
作为律录事的陈德便上前道:“回鹘使臣未答,这一句,请自饮三杯。”
觥录事的宦官忙上前,替这位回鹘使臣倒了三杯酒水。
在众人的注视中,回鹘使臣面色通红的将酒饮下。
玩了几局之后,众人便发现一个问题,行律令每每受罚的大都是外国来使。
宣德帝指了指薛珩,“从楚王这里开始。”
薛珩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于是下面有人接:“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
回鹘公主的眸中不由露出赞赏的神色,惊呼是惊叹般的,“我……我还从未见过生得如此好看的儿郎。”
言罢看了一眼阿史那古丽补充道:“这楚王生得的确好卡你,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粗犷些的儿郎。”
阿史那古丽听到回鹘公主对楚王的赞美,心中升起一种与荣有焉的感觉,欢畅的不得了。
楚王一步一步行至殿中,对着上首的宣德帝行礼,面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意:“九郎来迟,还望兄长莫怪。”
宣德帝眸光微沉,而后似往常那般故意责怪了他几句,随后催促他赶快入席。
见这些胡人想要行酒令,宣德帝不由一笑,“既然诸位想体验体验,朕自然不能驳了你们这有兴趣。这样吧,今晚便由朕来担任这场宴会的明府,负责监督整个酒令活动。”
“至于这律录事和觥录事……”想了想,宣德帝一指陈德和旁边的另一个内侍道:“这负责宣令,断是非对错的律录事便交由陈德来行吧,觥录事则由此人担任。”
被宣德帝指到的那个宦官立时出列。
觥录事主要是听律录事断明了是非之后,负责上去罚酒倒酒的。
将人员确定了之后,宣德帝想了想到“现在正值秋日,便以秋为题吧。”
是以今日瞧着宁玖,他竟觉得她格外顺眼。
而晋王和齐王则是单纯地打量着宁玖的容貌,顺道在心中丈量着若是能得了此女,能够给自己带来多大的价值。
薛珩发现盯着宁玖的苍蝇有些多时,握住杯盏的手不由得微微收紧。
不知怎的,薛珩脑中又回响起了昨日宣德帝所说的那些话,眉头微凝。
不过很快他便摇了摇头。
薛珩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撩袍角,而后盘膝坐下。
他坐下的同时,不知怎的,余光下意识便往女宾那里去了。接着,他状似举杯自饮,实则余光全部都落在了宁玖的身上。
今日她穿了一件银朱色的襦裙,头发简单束,上面簪着别致的珠花。
许是为了遮掩病色,今日她难得涂了一些胭脂,衬得她越发娇艳了。
此时此刻,宁玖整个人在室内的幢幢烛火下,好似月下明珠一般散发着莹莹柔光,让薛珩忍不住将其藏之,仅供自己一人观赏。
不愧是被世人评价容色昳丽,洵美且异的郎君。
楚王生得实在是太好。
阿史那古丽的目光落在楚王的身上,炽热而又激动,几乎连呼吸都无法自已了。
她捂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对着旁边回鹘的公主道:“看到没有?他就是楚王殿下。”
上次参观明文堂的时候回鹘公主身子不适,并未同去,所以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楚王。
薛珩就这样看着她,觉得心下微软,而后垂首将自己手中的酒饮下。
此时,暗中观察宁玖的并非楚王一人。
端王,晋王,乃至齐王也都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宁玖。
起先端王想要得到宁玖无非是因为宁玖家族背后的实力,但渐渐地他发现,宁玖除去家族之外,她本人也甚是有趣的。
聪明,有才华,貌美……每一条,都极符合端王对女子的审美。
第155章:酒宴生变,帝王赐婚 (第2/3页)
宦官唱道:“楚王殿下至。”
宦官话音落下的同时,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外而去。
身着一袭紫色描金团花圆领袍服,脚蹬长靴,腰束金玉蹀躞带,头戴嵌紫宝金冠的楚王殿正下款款而来。
他的唇畔噙着一抹笑意,一双桃花眼似生来含情,既清且亮,整个人在室内烛火的映衬下有种格外的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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