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组画共由四幅画面组成。
第一幅画上画了几个打扮不一,衣帽各异的胡人,他们正在荒野之上追赶着一只羚羊。
第二幅画上,一个身着突厥袍服的胡人策马跑了了队伍的最前。他的马蹄扬起,手zhong的弓已然拉满。看样子,那只羚羊即将成为他的囊zhong之物。
他,就要射到那猎物了。
谁知第三幅图上,一个身着回鹘服装,头戴毡帽的青年的马到了那个突厥人的身侧,几乎是与他一前一后拉起一勾。
想了想,阿史那穆尔将信打开,发现上面写的竟是突厥wen字,而非汉字。
将上面的内容看完之后,阿史那穆尔心zhong不由警觉起来,后脑也溢出了一些冷汗。
原来这写信的人声称他知道阿史那穆尔之前与永嘉大长公主之间的往来,要他明晚哪儿都别去,装作在院内休息,到时候他自会上门约见。
之前阿史那穆尔派往南秦的格尔死后,他担忧了好一阵。唯恐格尔被人拿去,泄露了他与南秦人有往来的事情。
随后等他到达南秦的时候,发现净明庵事件败露,永嘉大长公主也被牵连落败的时候,心zhong这才不由得放下心来。
可眼下,竟又有人提及起他与永嘉大长公主往来的事情……
阿史那穆尔不由得陷入沉思,信上最后写道,若是他愿意赴约,便在正西的窗台之上放上一个香炉,点燃即可。
阿史那穆尔想了半晌,最终决定见一见那背后的神秘人。
他的目光在屋里巡视一圈,最后将屋内桌案上的熏香放在了窗台之上,他故意将里面的香点到极致。
夜风吹过,成人巴掌大小的兽形熏香小炉里的烟雾顺着孔隙而出,随风飘散。
端王府派来的暗卫在屋脊上看到这场景之后,暗自点了点头,随后消失不见,回端王府向端王复命去了。
再过几日,突厥和剩下留在南秦的使臣便要启程回国,阿史那古丽心zhong渐渐焦躁起来,她虽听说了楚王回京的消息,却苦于一直不能接近而懊恼。
回了永安,熬了一晚上后,阿史那古丽终于忍无可忍,在回到永安城的第二天傍晚,便来到了她兄长的房间里头,试图向他打探楚王的消息,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阿史那古丽心想,若这次她的兄长还不出面在南秦的皇帝陛下面前为她言明此事,那她便寻个合适的理由,亲自找上楚王府去,到时候她只需施展一些伎俩,只要让楚王得到了她,到时候自然可借这个由头让南秦的皇帝赐婚。
阿史那古丽有信心,只要她能够进入楚王的后院,她绝对能够获得他的青眼。
虽然眼下的这个方法,有些丢她公主的份儿,但是到如今,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阿史那古丽到了她兄长的房门之外,心zhong暗想,希望今日她能够打动她的兄长,让他为自己谋划。
否则,她便只有用她自己所想的办法了,届时若他要怪她丢了突厥皇室的脸面,可不要怪她。
这样想着,阿史那古丽敲了几下门,发现没人回应,便径直推开了门,随后又将门合上。
“兄长可在里面,我是古丽。”
阿史那古丽未得到丝毫的回应,她在屋内巡视一圈,发现哪儿都没有兄长的身影,心下正觉奇怪,却听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刚想要出声,便发觉除了她的兄长之外,似乎还有旁人的声音,这样一想,阿史那古丽灵机一动,轻手轻脚的移到了屋内屏风的后头。
很快,阿史那穆尔便迈着大步进来了,他的身旁还跟着一名护卫打扮模样的青年。
二人进屋之后,阿史那穆尔原本的态度一变,对着他身旁的那护卫,语气带着几分尊敬道:“本汗万万没想到,今日约我相见的竟是端王殿下。”
端王一笑,对阿史那穆尔拱手道:“不敢当。”
小可汗见此一笑,伸手指了一下外间的一桌菜道:“酒水和佳肴已然备好,端王请移步。”
阿史那穆尔状是开玩笑的地看了端王一眼道:“端王殿下真是胆识过人,竟敢只身前来赴约,你就不怕本汗趁机灭口吗?”
端王好似没有听到他威胁的声音,笑道:“若我怕的话,今日便不会来此了。再说小可汗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今日你灭了我的口,明日你曾与永嘉大长公主等人勾结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永安城了。”
阿史那穆尔听此,心zhong一凛,随后收起心里原本存的那几丝轻蔑,态度也恭敬了许多。
他一边引着端王往桌案旁行去,一边暗想,这南秦的亲王,果真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传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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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之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zhong。
正在此时,阿史那穆尔感到身后忽有一道疾风扫过,他心下警觉,双手暗自运力,倏地回头摆出一种防范之势。
只听耳边一道锐响,阿史那穆尔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封信直直的钉在了他房间的廊柱上。
阿史那穆尔目光往四周游走一圈,警觉道:“谁?是谁?”
四周没有任何回应,见此,阿史那穆尔只得作罢,目光落在钉在梁柱上的那封信之上。
这样一想,端王屈指成哨,将自己的暗卫唤出。
他径直走到桌案前,盘腿坐下,提笔研磨,握着羊毫笔的手在一张洁白的信纸上游走起来。
很快,端王便写完了,他将信封好,拿给那个暗卫道:“速将这封信送到突厥小可汗阿史那穆尔的手zhong,记住,务必要亲自送入他的手zhong。”
暗卫点头,应声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阿史那穆尔跟随南秦的队伍一同回到了永安城。
宁玖觉得脑袋疼得不得了。
她不由暗想,上辈子她是不是亏欠了楚王,所以这一世,他才以这种难缠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她束手无策,将她吃得死死的。
眼下倒好,他竟将这种无耻的话都堂而皇之的说出了口。
宁玖心绪起伏不定,都不知她是该羞还是该怒。
忽地,宁玖只觉颈脖一凉,接着便见原本系在她脖子上的那块生肖玉,被薛珩取了下来。
最后一幅图上的羚羊身上共插了两支箭矢,那两个胡人则是驱马到了猎物的跟前,二人都指着那猎物,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
……
端王的目光在那画上停留了好几秒,良久之后,他眉头舒展开来,唇畔浮现出一抹笑意。
有什么方法能比借刀杀人来得个轻松和毫无后顾之忧了?
是了,眼前便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若是再不利用,等到这些胡人使臣走了,他便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时机了。
端王回府之后,情绪便一直都很消沉。
想着他这次不但未能害了宁玖,反倒是落入了晋王的圈套便恨得牙痒痒的。
毫无疑问,现在晋王对他已然产生了怀疑,若是继续下去,保不定晋王不会第二次对他下手。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
在晋王对他下手之前,他必须将其一举铲除。
端王有些心浮气躁,在书房里面来回踱步,忽地,他的目光被强上的一组狩猎图给吸引了目光。
宁玖瞪大双眸,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便要去抢,薛珩将手举得高高的,宁玖无论怎么抢都够不着,期间甚至还有几次触及薛珩胸前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薛珩的手举得很高,对宁玖一笑而后道:“定情信物先收下了,至于方才我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相信我,你与太子的婚约根本就不是什么事。等我,要不了多久,本王必然会让你与他的婚事成为废纸一张。”
说完,薛珩当着她的面,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生肖玉,唇瓣勾出一个仿佛猫儿偷了腥的笑意,随后便从窗前径直跃了出去。
薛珩走后,宁玖崩了许久的精神终于松了下来,她竟觉得自己仿佛经过了一场大战,疲惫不已,浑身都没力气。
他忽然伸出一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笑道:“你我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难不成你想将本王吃干抹净后,不负分毫责任,便逃?”
他语气坚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我绝不同意。”
宁玖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收紧。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难缠,无赖的人。
若是打吧,他毫不畏惧,且她与他力量悬殊巨大,压根儿打不过他。若是骂他,此人油盐不进,更是对他一分用处也无。若说要她下狠手恐吓他,他却能以更狠辣的手段将自己制服……
她有些腿软,顺着墙壁便慢慢滑坐在地上。
宁玖蹙眉,回想起他方才说的那些口无遮拦的话,面庞和耳根不由得染上了红晕,她伸出右手压,轻压在面颊之上。
从宁玖的指缝里瞧过去,依稀瞧得到她面上娇艳欲滴的红霞。
宁玖眉头蹙得紧紧的,心道,她和薛珩的关系怎么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真是,糟糕透了。
第175章:再表心意,端王生计 (第2/3页)
她的人。
她能用自己的本事,自己的手段自保,他很欣慰。
薛珩忍住心zhong的满腔情意,面上不动声色的道:“我说过的,从始至终,我的目的都很明确。我想要的,只一个你。”顿了顿,他的目光突然顺着她的红唇下移,落在她的锁骨复又直视她的眼。
方才的扫视,暗示意可以说是极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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