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扑通一声,祁瑞安直直跪在了他面前,开口道:“爹,我过来是要带大梅走。”
高矿长牙疼,转转身,没好气道:“乱叫啥,谁是你爹!我可没有汉奸儿子!”
话虽这么说,高矿长此时也回过了味儿,先前汉奸的事闹这么大,那帮老鼠屎早就给除掉了,如果眼前的小兔崽子也是,说啥也不能活到今天。
能混到汉奸里头,还没死的...
高矿长一个激灵,早年他在部队里头待过,不可能猜不中他身份。
祁瑞安垂下眼皮,他本来就细皮嫩肉,一副安全无公害的样子,这么一垂眼皮,无端就透了几分落寞。
“可能要把她安置在部队,让她随军。”
时下部队有限制,要服役满十五年,并且是正连以上才够格,以祁瑞安的年限,还不够格安顿高雪梅在部队住下,是张志刚向上头反应之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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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矿长他爱人直搓手:“那咋好意思呀。”
祁瑞安笑得纯良,厚着脸道:“应该的,娘。”
高矿长又想砸臭鞋底子了,龇牙裂嘴道:“稀罕!”
“你不稀罕就继续啃你的窝窝头,我稀罕!”高矿长他爱人瞪眼,硬把祁瑞安拉起来让坐板凳,拍拍他手道:“委屈了吧。”
祁瑞安还没应话,高矿长插嘴问了最关键的:“你这样...想把大梅往哪安排?”
祁瑞安笑:“从部队里弄了点军粮。”
送粮食是重点吗?
高矿长朝他媳妇翻白眼,直后悔先前吃了兔崽子送的细粮,他就知道,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儿!这下好了,全拉茅坑里了,还拿啥赔!
正怄着气,就听祁瑞安又道:“等下月领了军用粮票,再往这寄几十斤。”
他有两个身份,既是“汉奸”,也是正儿八经的军官,这年月,哪里缺粮,都不会亏了部队。
两人并肩走了会儿,祁瑞安把背着的手放下,拉上她的。
高雪梅原本委屈着呢,这会儿心里又化成了一滩水,低头偷乐呵。
只顾乐了,都没发现回去的路不对,等高雪梅意识到时,两人已经到了矿区。
“不回去,我爹瞧见我,又得揍我。”高雪梅急着往后退,话不过脑子的往外蹦。
祁瑞安拽住她,声音低而温柔:“别怕,我跟你一块进去。”
高矿长他爱人也不是个傻的,稍想想,也醒味过来。
屋里沉默一阵,高矿长重点了根烟,再开口时,平静了不少,斜眼看祁瑞安:“粮食你送的?闺女去南边找你的?”
闺女裤裆也是你钻的?
祁瑞安点头:“是。”
高矿长他爱人哟了声:“几十斤细粮呢,不好弄吧。”
祁瑞安才喊出声,臭鞋子底子就砸了过来,还不解气,高矿长又脱了另一只臭鞋,再砸过去。
“你个小兔崽子,王八羔子,大□□子,不要脸的臭东西,还没死呐!还敢勾.引我闺女,看我不打死你个叛国贼!”
高矿长赤脚奔来,抄上扫帚疙瘩就要干仗,被他爱人半道拦住,急道:“干啥老高!闹出声了给邻居听见了咋整!”
高雪梅从来不知道她爹骂起人这么溜,忙把人按坐到椅子上,恼道:“您别这么说小安哥,他不是叛国贼!”
高矿长两眼一瞪:“他不是,我是啊!”
高雪梅傻眼了:“你不是怕...”
祁瑞安轻笑一声,捏她脸:“傻姑娘。”宁可挨打卷铺盖睡裁缝台也不提他,他怎么能负她。
这大晚上的,闺女冷不丁回来,还带了个野男人,差不点没把高家人吓死!
还赶巧矿上停了电,屋里就点了个煤油灯,高矿长瞪大眼瞧着祁瑞安,手上直哆嗦,指缝间的烟头掉了他也没察觉。
这兔崽子不是死了吗?还玩诈尸呐!
裁缝铺有把藤编暖壶,她习惯了晌午去国营饭店买两个馒头,留一个放晚上泡白开水吃。
祁瑞安往下压了压帽檐,想拉她,手伸到半空里了,又收了回去,两手背在身后,低声道:“我还没吃,去国营饭店。”
说完,转身先走在前头。
高雪梅走在后头,离他还挺远,远到来往路人保管看不出他俩有啥关系。
国营饭店里吃口热腾汤饭,再出来,外头已经乌漆墨黑,大马路上稀稀拉拉几个人。
高矿长他爱人忙不迭关门关窗,就怕给人瞧见。
儿子儿媳妇从屋里伸个头出来看,也被高矿长他爱人赶回了屋。
“去去去,瞎看啥?!嘴巴都给我守住了,不许往外乱放!”
这可是牵连人的大事,闹不好就被扣上汉奸同伙的大帽,子子孙孙搁人前抬不起头,脑子没坏的,都知道要烂在肚里!
“大伯...”
第68章 25号二更 (第2/3页)
来往的行人无异。
高雪梅呆呆的看他,有点回不过来神。
“吃饭了没有?”祁瑞安不提她怎么不回矿区。
“有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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