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欢醉,离别终来。
半个时辰后。
袁耽瞅了瞅远方,将酒碗随意一扔,笑道:“今日之酒。实为袁耽平生所饮之最尔!袁耽,谢过各位!”言罢,深深一个长揖。
众人停杯罢酒,起身还礼。山间微风轻轻吹,面面相顾皆无言。
少倾。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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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浓心中一跳,笑道:“未从何人,可是难入彦道之眼?”
“非也!”
袁耽挥手笑道:“袁耽不擅于画,难言其妙!然则,有人擅之!”说着,环眼四顿,在松下找到三个小女郎,将手拢在嘴边,唤道:“女皇,且来观画!”
“就来!”
袁女皇眉眼柔柔一放,脆声而应,与谢真石、袁女正齐至。粗粗一掠案上的画作,笔法好乱,布局甚缺,层次推染颇是稚嫩!瞥了一眼美郎君,嘴角微微挑起来,浅浅露出贝齿,心想:美鹤不擅画……
“此续妙哉!”
众人狂赞,恰与此时,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洋洋洒洒注满山颠。
酒起数番,意畅若海。
而松下的三个小女郎早罢了局中之棋,微笑注目。
谢真石翘嘴笑道:“罕见呢,竟连知秋阿兄亦醉了!”眸子看似投向自家阿兄,实则余光尽在醉态憨厚的褚裒身上描来描去。
桓温捧着个木盒踉踉跄跄的行至袁耽身侧,将木盒往案上一搁,用手猛地一拍,哈哈笑道:“彦道,但记今晌之欢便可,何需再愁言伤离别?桓温别无它长,愿以此物相赠,滋君行色!”
袁耽将木盒打开,只见内间搁着五枚玉片,拿在手里一瞅,竟是一套玉五木,嘴角尽裂,拍了一把桓温的肩,笑道:“妙哉!元子之礼,彦道收下了!”
当下,众人纷纷上前献礼,刘浓亦将自己所作之画赠于袁耽。
“咦!”
袁耽将画缓展于案,微醉的目光凝于其中,半晌,抬起头来,问道:“瞻箦,君之丹青手法师从何人?”
“啊?”
萧然震惊。
桓温几个疾步窜至他身边,将其肩膀一搂。携至案前,指着酒碗,笑道:“子泽当罚,且饮!”
“罢!醉死案下我所愿!”
萧然捧酒无奈。只得放声豪言,三碗酒落肚,顿觉天地乾坤皆在旋转。
袁女皇柔柔笑道:“有何为奇耶?唯真名士也,故能洒脱醇真,俯仰见性。古语有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红楼七友皆为真人也!”
“是耶!”
袁女正双手撑头,如水眸光软软的拂着刘浓,心道:这时的美鹤。我最喜之……
美郎君懒懒的靠着树,两腿自然曲于怀前,右手则轻轻的拍打着膝盖,红日之光拂着微仰的脸,柔和而温暖。
这时。萧然行于半山腰,听得山上传来的阵阵朗笑声,面上由然一喜,脚步便随之加快,噌噌噌来至山颠,把四下一看,不禁宛尔。但见得,此间六人个个醉态放荡:袁耽仰观红日,放声作咏;谢奕以两根筷子击打矮案,作声附合;褚裒头冠歪歪。正与谢珪跳着鸲鸽舞……
桓温得了称赞,更是恣意飞扬,嫌手掌拍得疼,竟将脚下木屐一脱,持在手中乱擂,边擂边放声咏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禀烛游……”
“哈哈……”
袁耽持着酒盏,挥着大袖,随其咏声节奏,俯仰起舞,朗声大笑:“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愚者爱惜费,但为后世嗤……”咏至此处,指着刘浓叫道:“瞻箦,何不咏尔?”
此时,刘浓也有些许微熏,闻声,捉酒而起,一饮而尽,笑道:“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言至此处,此诗已绝,意犹未断,稍稍一想,纵声续道:“而今日月同,披剑觅荆丛;谁言古来事?潇潇不老松!”
“妙哉!”
见得此景,萧然哈哈一笑,大步上前,揖手道:“诸君,萧然来晚也!莫怪,莫怪!”
场面霎时一静!
随后,桓温猛地一声大叫:“来得好!”
“然也!来得正好!”
谢奕抱着酒坛唰唰唰注得三大碗,笑道:“先饮三碗,再续以言!”
第一百零二章 疏狂当醉 (第2/3页)
各呈酣态,最是那七星脸桓温,饮得不多,却极是放浪开怀,将胸襟一扯坦胸露腹,趁着面红耳热之际,拍着矮案当缶击。
“妙哉!”
众人哄然叫好,惹得正在远处松下对弈的袁女皇、谢真石、袁女正三人频频回顾。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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