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抱着女儿,仅看了看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即揣入怀中,笑道:“且回复瞻箦,昔年孤山观落日、去岁雪堂闻剑声,迄今饶耳,谢奕不敢有忘,暨待来日,与君共诺。”
“诺。”白袍沉沉一揖,复向小道韫一礼,展袍离去。
棋盘之中南,江畔之历阳,茫雪如滚,袁耽孤身落座于旧日山坡,浑不忌雪,目光望着江南华亭方向,微笑爬了满脸,经年来,他与妙光互有来信,暨待来日,即可谋定而后动,与瞻箦一道,为中山刘氏正名,复迎妙光于正礼。
思及此处,袁耽胸潮澎湃若海,抖了抖冠上雪,扫了袍中雪,牵过林中马,翻身上马,打马直入历阳城,城中人来人往,商肆门口络绎不绝,已然不弱于江南。城北有军营,存军四千,皆乃精甲悍锐,一水之隔的丹阳,袁氏私曲四千,历阳若战,丹阳必战!诸事毕备,即待风起。
待至城北,下马登城墙,将将跨上巍峨的城墙,即见北面茫雪之中滚来一骑,白袍泄雪,马若娇龙。
“大将军信矣!”谢鳎懒懒一笑,提着酒壶走入雪中。
陆玩目送其离去,慧目开阖,心中却忐忑难安,暗觉将有事滋生,却不知从何而起,不由得思及昔年女婿之所言,怅然一叹,捋须道:“罢,罢罢,大乱乍起,非人力可敌!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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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倾,来骑翻落马背,衔着雪色石梯转上城墙,按剑道:“见过袁郎君,郎君向袁郎君问好。”遂,呈一信。
袁耽颤抖着接过信,匆匆一阅,喜色洋脸,瞥了一眼庐江方向,徐徐压制心中喜悦,沉声道:“且回告瞻箦,戴渊欲逃入建康,为纪尚书所庭驳。来日,若有异动,戴渊万余镇西军,或覆于庐江。然,袁耽据历阳,必应昔诺。”
“诺。”白袍重重垂首,荡开背后白袍,从容离去。
棋盘之正心,雪搅武昌,泼天大雪肆意滚荡,将天地乾坤锁于其中,大将军携豫章军府移驻于此,一干军府僚属随行,载将尽,亦不令其归。武昌城中,积雪已有两尺,不利于行,人行于其中,宛若踩沙陷泥海。
陆玩凭栏望雪,唯见茫茫无际,而大江内外,顿失滔滔,心中却思念江南,吴水柔缓,纵然雪漫天空,亦定然涓流如旧,唯静水流深,方易凝结于外。如今雪浓,羽鹤当伏,而华亭,令夭喜得子,理当回归,奈何,己身已入笼,念雪而不得归。
谢奕接过信,未阅,微笑道:“白袍千里而来,一路辛苦。絮儿,应赏。”
“赏,赏……雪一盅!”小道韫正在伸手玩挂柳之雪,随口应道。
“谢,少少夫人赏!”
白袍裂嘴一笑,单膝跪地,微抬双手。谢奕心中大乐,抱着小道韫微微一歪,小道韫即将手中雪团,轻轻往白袍手中一搁,细声道:“起,起吧。”
“多谢少少夫人。”白袍捧着雪团,徐徐起身,大手合着小雪团,深怕洒落于地。
谢鲲居其身侧,一并观雪,去宵酒意尚徘徊于面,神情也依旧懒洋洋,仿若天崩地陷亦难动其容。稍徐,谢鲲伸出手中酒壶,以壶口接着天下落雪,舔了舔嘴唇,笑道:“士瑶兄何忧?暨待来年春起,冰消雪融,你我即可归矣。”
陆玩回过头来,凝视着谢鲲,沉声道:“若以不义而行道,道必亡其于不义!莫若,你我一并前往,劝大将军回豫章?”
“回豫章?谈何容易矣!”
谢鲲仰脖就酒,肆意一阵狂饮,抹了把嘴,吐着浑浊的酒气,笑道:“年前,有五斗米教徒,夜见大将军,言,若五逢六之时,犹未可得,必抱恨终身!而今,大将军已然五十有五,岂会闻你我之言!”
陆玩神情冷凛,愤声道:“妖徒之口,安敢言行?”
第三百六十五章 捭视六合 (第2/3页)
阮容秀眉微凝,对于这门亲事,心中不喜,奈何夫君与阿翁皆极其赞成,犹其是夫君,曾有几次,她稍稍暗示门楣不对,谢奕当即怒了,言,絮儿长成后,必嫁刘氏子,莫再有他论。
落雪纷纷,一婢提着裙摆踩雪而来,至门外,轻声道:“郎君,少夫人,上蔡来人,求见郎君。”
“呵,念之则来之……”
谢奕眉梢飞拔,抱着小道韫走出室,待转出内庭,即见一名白袍顶风冒雪而来。待至近前,白袍匆匆看了一眼小道韫,嘴角扬起浓厚笑容,不敢久视,垂首道:“见过谢郎君、少少夫人,郎君向谢郎君问好。”言罢,毕恭毕敬的呈上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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