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人心难改。
在这个世界上，最难改变的，其实就是人的思想了。就算能够把外在的东西改一改。但根子里的东西，终究不会变。
虽然刘若水可以辩解，他这样的做法，并不是真正的仁义，就算是孔子，也讲究“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也可以说一说，农夫与蛇，猎人与狼的故事。但是，那有什么用，就算听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因此，刘若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然的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他自己都改不了，更别说让别人改了。
时间大概过了一刻钟，一队金国士兵在一个面色红润，发白如雪，卖相极好的老者引了过来。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参老怪梁子翁，他见杨康被刘若水杀死之后，虽然心中胆怯，不敢出手，却悄然跑回王府，通风报信去了。
听到杨康遇难，完颜洪烈震惊无比，立即将王府的士兵尽数派了出去。
不过，完颜洪烈之所以动怒，也不光是为了郭靖，更重要的，却是为了包惜弱。
不得不说，完颜洪烈的确是一个情种，少年时期的完颜洪烈在一次以朝贺为名的南来刺探中，阴谋勾结大宋官员王道乾，欲以王道乾作内应。后王被丘处机所杀。完颜洪烈怕自己阴谋败露，带上护卫与宋朝捕快一路追踪丘处机，双方在牛家村一内碰头，即展开一场恶战。丘处机武功高强，完颜洪烈所带的人马被杀得干干净净。完颜洪烈自己亦受了重伤。将死之际，得心慈无比的杨铁心之妻包惜弱所救，完颜洪烈对包惜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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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处一见刘若水主意已定，就不再言语，刘若水刚刚的杀戮，其实已经引起他的不满，他之所以要劝刘若水走，只是心中的“仁义”之念罢了，见到刘若水主意已定，就不再多说了。
黄蓉刚要逃走，她的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狐狸似的笑容，便跑到“王妃”包惜弱的身边，将她瘦弱的身体扛起来，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见到杨康被杀之后，包惜弱便眼前一黑，晕倒过去，因此黄蓉没费多少力气，便将“王妃”偷走了。
黄蓉这样做，自然不是她知道包惜弱和郭靖的关系，而是一时起了玩闹的心思，想看看自己若是将王妃盗走，会引起什么样的乱子。
她却不知，自己玩闹一般的举动，倒是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靖哥哥，快走吧。”黄蓉抓住郭靖的手，急忙说道。
郭靖虽然不知黄蓉为何如此焦急，但他心性淳朴，向来听黄蓉的话，他一边准备动身，一边对王处一和刘若水说道，“道长，大师，一起走吗？”
刘若水道，“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在这多呆一段时间。”
王处一闻言，皱着眉头道，“小师傅，快随我做吧。金兵怕是快来了。”
刘若水摇摇头，然后笑而不语。
刘若水转头看去，发现这人却是一个长眉秀目，颏下疏疏的三丛黑须，白袜灰鞋，似是一个十分着重修饰的道士。
却是一个熟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铁脚仙”王处一，若是认真算起来，他还是刘若水的师叔。只不过这些年来，刘若水的变化极大，王处一却是认不得力刘若水，只是他听到刘若水的“谬论”之后，实在忍不住，不由得斥责道。
“你这和尚，好没有道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将他们驱散就是，何必全都杀了？”
刘若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曾听闻，你师傅王重阳一生中都在抗金，甚至做活死人墓以明心志，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常人修佛，岂会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他现在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出家修佛的和尚。正常人修佛，那是吃斋，念佛，打坐参禅。可刘若水却是杀人，杀人，不断的杀人。早知道，杀人可是佛门的第一戒律。他这哪里是修佛，说他是在修魔，那还差不多。
故而，刘若水依然是无心争辩，只是不言不语，默默的等着。
等着杀人。
杨康的死，自然不是结局，而只是开始而已。杨康，他毕竟是金国的小王爷。而这里，正是金国王都。要想将这一件事完结，不知道会流多少鲜血。
对于这件事，郭靖或许还没有想明白，但有些人已经想明白了。
全真派讲究的是三教合一，对儒道释三教的思想都有吸收，全真道士自然也会受到当今儒学的影响。非但是全真教子弟，整个宋朝之人，无论官员或者是野民，都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仁慈。
在这个把仁义摆在第一位的时代来讲，王处一的这种行为才是正常的，而刘若水才是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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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处一叹息道：“若是说及金兵，我也杀过，但只杀该杀之人，这些人只是王府守卫，职责所在，你又为何全都杀了？”
刘若水笑道，“王道长，你这话却是有意思。我却要问你一句，这些金兵可又无辜的吗？”
王处一皱着眉头说道，“这位师傅，你这言却是太过偏激了。这些金兵不过是奉命行事，又有何罪过？”
刘若水道，“你说这金兵无辜，我问你，金国杀我汉民几十万，掠夺贩卖几十万，使大宋边境十室九空，掠走徽钦二宗，百般羞辱，又杀人不计其数，这凶手是谁？是不是这些金兵？”
“他金兵无辜，难道我汉民就该引颈受戮？”
“大，大师，你为何把他们都杀了？”郭靖看着一地的尸首，心中登时有些不忍，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这些金国士兵戾气身后，罪孽深重，那贫僧道行浅薄，确实无法化解，只能将他们都送往西方极乐世界，此乃功德无量之举，善哉，善哉。”刘若水口中念诵着佛号。
郭靖的脑袋一时转不过弯，他感觉得出，刘若水的话里话外，应当有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却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苦思冥想，想要反驳刘若水的话。
“胡言，一派胡言！”
听到刘若水的话之后，一位同样隐藏在暗处的人不由得气炸了肺，不由得走了出来，斥责道。
刘若水念了一声佛号，却又淡然道，“阿弥陀佛，有因必有果，天下之金人，哪里有无辜的？”
王处一皱着眉头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非得杀人才能解决事情么？”
刘若水不再说话，只是诵念佛号，连道，“善哉，善哉。”
刘若水若是想要分辨下去，倒也能将王处一辩倒，但他却没那个心思。因为他清楚，王处一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思。
此时乃是南宋末年，正是理学盛行的时候。当今的儒学，极为束缚人的思想，将孔子的儒家学说断章取义，说什么以德报怨，讲什么仁者无敌，时间一长，人人皆会空谈，消磨意志，再无战心。
第十一章 再见郭靖 (第2/3页)
可惜他们功夫再高，也不是刘若水的一合之敌，就和那些普通的士兵一般，被刘若水一刀砍死当场。
因为刘若水用的是“燃木刀法”的缘故，伤口都变成了一片焦糊，自然没有什么鲜血。一排排脑袋就那么滚成一块，就好似一堆排球一般。
看着这些尸首，刘若水心中的不忍越发剧烈，不由的双目微闭，两手合十，诵念佛号道，“善哉，善哉！”
刘若水那貌似慈悲的身影和地上的尸首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形成了一卷最为诡异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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