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均点头，程高社就说：“前面……你奶奶走的时候，给你留了个存折，在……”

“没有。”程均说，“我说了好几次，奶奶真没给我什么存折。”

程高社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坐在一旁的刘霞细声慢气地说他：“以前跟你要你不给就算了，但是现在家里实在周转不开，你还不拿出来，想看着一家人饿死吗？年纪挺小怎么这么自私呢？”

程均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存折，却知道恐怕今天又要挨一顿打。他的手指头下意识地紧紧揪着沙发套，恳切地对程高社说：“大伯，我真的没有存折。奶奶走的时候，给我的就是她身上的八百块，我也给了大伯母了，真的没有别的了。”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这话对程高社来说显然没有任何可信度，因为下一秒程均就被踹到沙发下面去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带着风的拳头就从他眼角擦过，他下意识躲了一下，那拳是正正地冲他眼睛来的。

存折要了好几回，回回都是这样收场。程均很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存折给他们算了，但人是不能变成其他东西的，该挨的打却会定时来。

他差不多习惯了这样的事情，甚至知道怎么样会让程高社早点消火。他缩着不躲，挨打的时间会短一点，被踢两脚，要是手边有工具，顶多再挨两扫把也就完了。

程均更害怕了，怕得发抖。

上一次是程坪这样骗他，让他休息，等刘霞打完麻将回来之后饭还没有踪影。所以那天程均正在写的作业和书包里的课本全被撕成碎片，她一边撕一边拿课本打他，程均抱着头蹲在地上被踢来踢去，程坪在一边假意劝刘霞，程均心里第一次有了死了算了这种想法。

他不敢坐，却挣不过程高社，还是被拉着坐下了。两个人对着电视坐了一会儿，程坪从卧室出来拿水喝，问程高社：“跟他说了没？”

程高社就骂他：“你闭嘴吧！”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开不了口似得，准备了几次才尽量缓和地对程均说：“均均，大伯问你件事儿。”

但他现在捂着眼睛，手上抹的药膏的味道还在，程均就想起陆鸿明皱着眉头看他手上冻疮的表情。

像是很不忍似得，握着他的力道轻轻的，怕碰疼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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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第1/3页)

进门之后家里的气氛果然不好，程均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放下书包就往厨房走，却在还差一步的时候被叫住了：“程均，过来。”

程均微微垂着头走到他大伯跟前，低眉顺眼地站着，程高社语气却很好，让他：“来，过来坐下。”

程均忍不住地有些怕，说：“还没做饭呢，我去做饭吧？”

程高社说：“让你伯母做，你刚放学，来歇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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