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髻高高束起,高澄一张脸完全露出来,如同皓质呈露,一双绿眸子更显得顾盼生辉。他看到陈元康走过来,笑道,“长猷兄,此处风景如何?”
陈元康不明白大将军怎么还能有这个心情。但他向来稳重,也不肯敷衍,四顾一望,回道,“此时秋来,万物衰落,并没有什么风景。”
高澄又转头去看南岸方向,颇有些感慨地道,“当日赵元贵射我一箭,几乎致死,被困于河阴,幸得长猷兄危难之际守在我身侧。只是可惜了大都督命丧于河阴城外,令我有今日之困。若是大都督今日仍在,又何惧宇文黑獭?”
高敖曹之死是陈元康的锥心之痛。而至今不能报仇血恨也是陈元康的一大憾事。高敖曹之死高澄平时并不表露,没想到他竟还时时记在心上。陈元康自然明白,高澄不能为高敖曹报仇,还要装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恐怕更是忍得内伤重重了。
“好在侯景还肯听命于高王,只要他擒了高仲密,便去了西贼的猖狂之势。”没用的话没必要说,陈元康目前也只有这么希望了。
“侯景此人……”高澄叹一声,却止住了。
高澄的心思不说陈元康也知道。侯景一向轻视世子,只要是世子之命,侯景总是表面上郑重应承,实际上置之不理,至于问责结果,又要百般狡辩。每次都让世子气结在心,又发不出来。
但是高王之命,侯景却无有不从。陈元康知道,当年是侯景献计铲除了关西大行台贺拔岳,令高王一时大快。因为侯景对高王总是俯首帖耳,况又当是用人之际,侯景在豫州又经营多年颇有势力……种种原因,高王算是一直比较倚重侯景。
问题是,世子迟早继任,若到时候侯景势力更大,与世子公然分庭抗礼,世子到时又当如何节制?
“长猷兄,宇文黑獭是抓住机会不放的人。高仲密投他,他必以为是良机,岂能不好好利用,驱重兵以进?怎么到现在宇文黑獭自己还不露面呢?”这是目前高澄比较担心的一个问题。
武卫将军侯和,远远地倚着垛口,看到高澄的心腹,右丞陈元康向高澄走过去。
侯和心里满是无奈。他多年被扣留在高王身边做人质,总是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慢慢就形成了耽于享乐的心态,觉得乐得一时是一时,前途难料。他的父亲侯景,明知道儿子在国都为质,但做事几乎不会顾忌他。
侯和的母亲是侯景的元配,糟糠之妻。原先他的母亲还在世时,父亲似乎还稍有顾忌。现在母亲故去,父亲反倒是放开了。侯和想,也许大将军高澄每次出征在外总把他带在身边也是想以他为质,制约其父侯景的意思。侯和暗自感叹,真要有事,大将军恐怕会气急败坏了吧。
他不喜欢征战,喜欢留在邺城,欢乐一时是一时。可世事总是这么无奈。多年的幽居生活,让他的心理也越来越阴暗了。
高澄和陈元康一样都内里穿着袴褶,外面两裆铠,行动起来很是轻便。只是陈元康戴了兜鍪,高澄只梳了发髻,用一只极简的白玉簪子挽了。陈元康不习惯于如此科头,总觉得不庄重,也不便于在大将军面前过于随便。
如果宇文泰率兵而至,攻城掠地倒还不怕。怕就怕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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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河南乱局 (第2/3页)
草枯黄,连片铺展,一直到天边,不见其它景致的变化,单调得几乎让人发了疯。
天空倒是湛蓝一片,这时连一丝云都没有。秋风又冷又硬地刮过来,半人高的荒草被吹得低服而下。此外就不再见有活物。附近没有村落,没有田野,只有荒野景致。
没有普通的闲杂人等,东魏军死守在内,西魏军并未露面,因此城外除了野兔、野狐,一个活人不见。人虽没有,气氛格外紧张。
大将军高澄立于城头上向河桥的方向眺望。尽管从这儿看不到河桥,只能看到荒草连天一成不变。从高澄脸上看不到有一点的焦虑、紧张,倒像是闲适得很,仿佛他即将面临的不是一场大战,而是郊游狩猎之类的闲杂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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