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冷面三清,颇有一股“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的冷傲意味。
小玲款步朝前,连欠身作礼:“师傅。”
此人正是九月阁阁主,叶轻眉。
青丑立马又是唤了一副神态,忙上前迎她,口道:“这不是轻眉妹妹么,什么风把你给出来了。”说罢,他努努鼻子一嗅,又道:“好香的风。”
余下三位阁主瞧见青丑这般神态纷纷是汗颜,面面相觑。
不过到了最后谢于沙也是不愿意朝川秋雨说上一句道歉的话,他不甘心,直道:“再有时日,便是宗门外比之日,届时你川秋雨再来与我一战!若是输了,我谢于沙给你磕头认错,若是你输了,只需道上一句,‘我不如谢于沙’便可。”除尘刚欲教训,川秋雨却笑:“一言为定。”
青丑倒是仰头撇来一眼:“好,这才像是我药阁的人!随我回青山,赏你三百粒三纹丹作零嘴,届时可要完胜!”
夏迎春也是行至千茶身侧,千茶呼道:“慢些!我记得还有一位放牛娃!来...随我回去,带上六十笼汤包去。”
夏迎春却道:“丑老头,你这欠下几十年的账,何时才能还!”青丑闻言一愣,朝川秋雨连连摆手道,小子速去,老夫陡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做,就不与你同行了,早些回青山,青山候你。
少年一笑,瞧这泼皮无赖的师傅也是没的半点办法,路上却是与夏迎春交谈了一路。
川秋雨道:“前辈,我想学剑!”
夏迎春面色一喜:“当真!你先将你的剑取出给我瞧瞧。”
川秋雨则摇头,佯装不知:“什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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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秋雨闻言却咧嘴一笑:“前辈放心,我心中的自有打算。”这话朦胧,并未说去寻烟儿,也并未说不去寻烟儿,不过叶轻眉听在耳中甚是舒服,沈府十来日,她还是信得过川秋雨的为人。
沈府之中她就觉此子不简单,那时他不过三四段修为,如今已是七段修为,更懂阵法之术,委实难得。
叶轻眉唤着小玲回了,青丑一旁送着,声道:“改日再送些丹去。”
一场闹剧也终是息事宁人,结局便是谢于沙惨败。
果真如青丑所料,无论夏迎春或是除尘都是抛出了橄榄枝,说是若有兴趣,就言语一声,指定倾囊相授。
叶轻眉直接了当道:“川秋雨,你何时来了青城门。”
“药山采药时随青丑同来此地。”
叶轻眉续道:“烟儿知晓么?”
“不知晓。”
叶轻眉眉头才是缓和一些,她语重心长道:“你们小辈之事我本不应插手,不过自打平安集归来后,烟儿修行便是隔三差五的出乱,我瞧她心烦意乱,也是私下交谈了许多,这几日才是好了些。烟儿是我青城门女子第一人,再过些时日便是四宗齐聚之时,烟儿可是代替我青城门出面,责任重大。这些时日我希望你先不慌着去寻烟儿,不如你二人皆潜心修行,届时定有数不尽的与你一般的翘楚之辈前来追寻烟儿,到那时你再脱颖而出,不好么?”叶轻眉一字一句细细说来,她瞧川秋雨面不改色,续道:“自然,这些是我个人看法,你若执意去寻烟儿,我也不拦着你。”
川秋雨听闻除尘长老之话,并不关心是谁对谁错,他只注意道“一位姑娘”上门禀报...暗暗心道:“一位姑娘?会是何人。”会是这几日来好言相劝并且出手相助的桃影奴还是青山之下“净临湖”上的叶因因。
“哼,我并未欺师,我与他仅是在外门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话不投机罢了,他却是出口辱骂与我,骂我爹娘!我岂能忍...”谢于沙此间才是想起这件事的始末,皆是由当时小纸鸢术引起。
除尘面色难看,压着怒火道:“可有证据。”
“师傅,那日他口头谩骂于我,何来的证据。不妨你问川西凉,他可能拿出我欺辱他的证据来!”谢于沙说道此处越发的得意起来。
好在当时他使的一手小纸鸢术,留不下什么证据,况且知此事者的胡马早是身死,此间他川西凉再大的能耐怕也是死无对证。
含笑风却是笑岔了气:“这‘谄媚’的模样确与楼仙人有的一拼呐。”
叶轻眉却是并未搭理青丑,径直走向小玲身前,笑骂道:“成日往外乱跑,还不随我回去,何事才能与你沈姐姐学上一学。”叶轻眉言出此话时却是朝川秋雨瞧去一眼,续道:“青丑,与你徒儿川西凉说上几句,可否?”叶轻眉刻意将“川西凉”这三字咬的极清楚。
“好说,好说,去去!若能有幸瞧上我家徒儿传他一手九月剑法也不是不可...”青丑眉眼里那还能容得下旁人,全是这叶轻眉一人。
谢迎春一旁连连拉住青丑,小声道:“丑老头,你糊涂了不成,九月剑法只传女修...男娃修不得。”
青丑则是嘟囔一句:“好美。”
青丑瞧见此信后怒目圆睁,谢于沙此间却是失心疯般狂呼:“不可能,怎么可能,川西凉,你...你个小人。”
除尘接过纸张,只瞧了一眼,便再次大躬,面朝川秋雨:“确是逆徒谢于沙的手段不假,这小纸鸢术乃是老夫亲手相传。”随即手中拂尘一动,“咔嚓”一声,谢于沙仅余下一臂应声断裂。
青丑却不屑一顾:“就这?断手而已,老夫分分钟给你断上几百次。”除尘游心多年,钻研阵法,许久都是不曾动过术法杀人。
“丑老头,此子交予你罢,你怎处置与我无关,无需顾忌我阵阁的颜面。”除尘将谢于沙推给青丑。青丑却直摆手:“老夫才不要,这么个稀罕宝贝,你还自己带回阵阁去好生教养一番。”
忽的,迎面款步走来一人,川秋雨一惊,连忙小撤一步,这是何人呐?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北山那日我也在场,你分明就想杀同门中人。”小玲气呼呼道。川秋雨则是拉过小玲,朝前辈们躬身捧揖,续道:“诸位前辈,事已至此,结果如何早无关紧要了,况且我说讨要的也讨到了,此事不再追究。”言罢瞥了一眼断臂的谢于沙,嘴角乍现一丝冷笑。
川秋雨何等的精明,善用人心。
果不其然,谢于沙面色涨红,喷骂道:“好个川西凉,好人坏人全让你做了。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你说我欺凌你在先,证据呢?今日你证据取不出来,你得给我阵阁一个交代,给我谢于沙一个交代,还我谢于沙一个清白!”
川秋雨却是嗤笑一声,瞧向咄咄逼人的谢于沙,心道:“就等你这句话呢。你若不追究也就算了,你既然这么想落下个欺师的名号,那便成全你。”
归根结底,谢于沙的心性大不如川秋雨,被玩弄在股掌之间。
除尘面色一红:“起初我也不在意,不知晓是您丑老的徒弟呐,要是知晓,我哪敢拿阵阁的前程当儿戏呐。”
青丑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内门四阁丹药全凭他青丑一人炼制,可是将他神气坏了,外门弟子十月一丹,内门弟子五月一丹,这临近突破之时,服下此丹,大有裨益。无论阵阁的除尘或是器阁的贪尘都不止一次朝青丑讨要过丹药,说是奖赏弟子所用,可青丑就是死活不给,还声道炼丹多辛苦。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得一碗水端平不是,可青丑背地里却是对九月阁阁主叶轻眉情有独钟,不知送去了多少丹药,那是没日没夜的送呐。此间,除尘哪还敢再与青丑顶撞半分,闹不好阵阁从此之后一粒丹药都无,除尘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间夏迎春却是跑出来插上一口:“放屁,除尘老头你这屁放的叮个浪荡响!前几日你家这徒儿北山就欲杀人,好在老夫赶巧遇见了,才是救下,叶轻眉也寻过你,可你只罚了他七日禁足...你再这给我家青丑大人使什么眼药,速速从实招来!”
青丑闻言,面色铁青,破骂出声:“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欺老夫不在就这般欺辱我这弟子。除尘我且问你可真是有此事。”
除尘面色难堪,却是恶狠狠的瞪向了倒地的谢于沙:“逆徒,你不是说那人辱骂你在先,仗着药阁的名号欺凌你么?这又是怎生一回事,你敢欺师?”遂除尘正色朝青丑又是一拜:“老夫失策,听信了逆徒的诡言。恰逢突破关头便未多细心调查此事,今日若不是有位姑娘上我阵阁禀报此事,老夫也是蒙在鼓里呐。”
青丑也忙朝川秋雨瞧来一眼,他道:“徒儿,无妨,取不出证据就取不出,我药阁虽只有师傅三人,但也不虚他阵阁!”
不得不说,谢于沙算计的极好,就这般潦倒之际,还给自身留了一条后路,哪怕几人再是指责他,也掏不出证据来,终是一场空。不过他败了,败就败在低估了这眼前十七八的少年。
川秋雨则是朝青丑与夏迎春投去一笑:“证据,我有。”遂朝倒地谢于沙也是一笑,不过是嗤笑:“清白么?还你。”
言罢,从袖中取出一纸书信,交予青丑手中,将那日小纸鸢术上青山之事的始末给事无巨细的说出。
信上有这几字:“川西凉,真窝囊。有娘生,无娘养。”
第一卷笑燕雀 第八十四章 城府 (第3/3页)
至,话已先来:“除尘老头,你莫要打我家徒儿主意...我家徒儿只学丹道,其它的一概不学。”
出此言人正是青丑,他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既是说与除尘听又是说给身后夏迎春听。青丑心有一物,此物名为清高,他自诩万般皆下品,惟有丹道高!况且这两老头届时成日往他青丑山头跑,那才是烦人!
除尘面色一僵,朝踏空来的青丑是瞧了又瞧,他道:“丑老头,你何时回来的?”
“你管老夫何时回来的,我只瞧见你的弟子欺辱我家弟子,这账你说怎算?”青丑吹胡子瞪眼,决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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