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乡亲父老,父老乡亲,我是顾氏医馆的女医顾明琴,大家先停下来,听我说几句话。”
此话一出,所有被逼做事的乡民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仰头看向山顶上的年轻女子。连同那些个厉声呵斥、暴打乡民的东丽士兵,也在司徒远的暗示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顾明琴看到如此,于是就接着说道:“乡亲们,看看你们的脚下,这些人都是你们的同胞、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兄弟,他们是为了保卫我们而死。现如今,沪城虽然沦陷,我们虽然变成了别人的傀儡,但他们依然是我们的英雄,无可替代。”这四个字,顾明琴说的铿锵有力,显然是不容置疑。
“现如今,我们虽然是在敌人的镇压之下苦力劳作,可我们依然安葬的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的亲人。就冲这一点,哪怕是再苦再累,我们也要让他们入土为安,让他们的英灵早日升入天堂,保佑我们早日收复土地、平安喜乐,到得那一日,我们也是英雄,天上地下,我们举国欢庆。”
“说得好。”山脚下,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接着,那些乡民们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个个神情激动,仿佛是看到了新的希望。
听了这话,好像是下意识地,司徒远掏出衣服里的钥匙,拿在手里,把玩一阵,再次抬头:“安全吗?”
“司徒大人比我更清楚。”
“顾明琴。”司徒远大喝一声,声色俱厉,这个顾明琴,自己已经忍了她好几天了,已经忍不了了。扫了一眼山下被人五花大绑的赵罗二人,冲动地下了命令,“来人啊,把他们两个给我推下去,活埋了。”
“杀了他们,宝箱永远也打不开。”情急之下,顾明琴脱口而出。
“顾明琴,你不要得寸进尺。”司徒远面色扭曲,咬牙切齿。
刚才的话是顾明琴情急之下、为了救人的信口胡说。此时,面对着司徒远的逼迫,反而是平静下来了。再加上面前,慕容秋坚定的目光,更是让她感觉到了力量。于是就悠悠地解释道:“司徒大人,你应该知道,不管是赵大夫、罗大夫,都是祖父和叔公的得意门生,尤其是赵大夫,对于以毒攻毒、解除毒素,颇有见解。如若能把他们留在身边,对于破解那个秘密,会有事半功倍的作用。”
“你说的是真的?”司徒远再次眯眼,半信半疑。
“这个时候了,我还哄骗司徒大人,意义何在?”顾明琴反问,“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刚开始的时候,明琴一心一意做个女医,学的都是妇人之术,对于解毒之术,可谓是一窍不通。如果司徒大人想让明琴在短时间内解开宝箱里的秘密,明琴自认为勉为其难、做不到。”
“所以你想让他们留下来帮你?”
“请大人成全。”顾明琴低眉垂首,深深地行了个礼。
司徒远扬起下巴,打量着女人,一时也摸不透她的话是真是假。可如果那东西真的打不开,此番费尽心思占领沪城,似乎就没什么意义了。可是……
“我觉得顾女医所言不无道理。”
此时,司徒远突听此句,回过头来看着说话之人,不由地板起脸来:“慕容兄,就算是怜香惜玉,恐怕也要有个限度吧。”
“哎呦呦,大人误会了,卑职不是那样的人,卑职这么说,也是为了大人着想。”慕容秋深鞠一躬,抬头看着司徒远,“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毒素非同小可,一旦爆发,天昏地暗,所有生物荡然无存,连我们也逃不了。如若不找几个可靠之人早日研究出解药,只怕我们自己也会就此灭亡啊……”
“诶,慕容兄,别那么悲观嘛,难道你忘了,我身边也有一个非同寻常的解毒高手?”
“话是这么说,可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司徒大人昨天也说过,想让顾氏医馆开门营业,恢复沪城的秩序。可现在你又医馆里的两个大夫赶尽杀绝。顾氏无人,如何开张?大人,你可别忘了,这一回,我们的人也是损失惨重,若不能及时医治,后果……”
慕容秋说完,轻轻地摇摇头,不忍再说。
听了他的话,司徒远沉默了,也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不得不承认,慕容秋说得有理,自己带来的人毕竟有限,何况过不了多久,这些人还要再度开拔,重上战场,等他们一走,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如果想统治沪城,还需要当地人的势力。现如今,在这个沪城,顾家势力最大,这段时间,自己也一定在拉拢与她。可现在自己似乎是被顾明琴牵着鼻子走,如果能让她欠自己的人情,说不定……
“顾女医,如果我把这两个人还给你,你可否向我保证,从今以后,两人安分守己,再不会寻衅滋事?”
“如果司徒大人真的能做到公正无私,不徇私枉法,无论是谁,都能铁面无私。百姓平安度日了,自不会寻衅滋事,同时也会对司徒大人你感恩戴德。毕竟,贺大人当初就是这么做的。”顾明琴说着,目光深沉,意味深长地看着司徒远。
“顾明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司徒大人和那个顽固不化的贺孟宇相提并论……”
杜员外不放过机会,厉声呵斥顾明琴,却被司徒远轻轻地一挥手,制止了。
司徒远看都不看他,只是吩咐手下:“去把那两个人给我带上来。”随后,笑眯眯地看着顾明琴,“顾明琴,你很聪明,这个时候提起贺孟宇,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想当初,我潜伏在杜府,对于贺孟宇的所作所为,也有所耳闻。的确,他是个好官、好人,受人爱戴、尊敬,连我这个敌人也不得不佩服。我常常在想,如果他不是那么冥顽不化,或许……”
轻轻地摇摇头,司徒远闭上眼睛,好像是觉得可惜。等了一会,又睁开:“顾女医,你的话提醒了我,我会向他学习,尽可能做到公平公正,维护一方安宁。但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有的人还是冥顽不化、各种寻衅滋事,那我也只能铁面无私、公事公办了。”
“大人的意思,明琴明白。大人放心,明琴一定会好好配合,共同营造沪城的安定团结。”
司徒远点点头,对这个答案,他非常满意。其时,赵罗二人被人拖着上了山顶,上来以后,赵文明还算是平静,罗艺沙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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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顾明琴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只见不远处,几十个东丽士兵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男子,缓缓而来,尽管还有一段距离,但顾明琴一眼就认出了两个人,罗艺沙和赵文明,怎么会是他们?只见他们昂首挺胸、面无惧色,对周围那些凶神恶煞的东丽士兵视而不见,一脸正色地面对生死。见他们如此这般慷慨赴死,倒引得顾明琴心头一震,顿生佩服,为什么自己不能如他们一般呢?
“昨晚上,有人报告鄙人,有人煽动乡民们闹事,情况比较严重,鄙人只能亲力亲为,亲自去看看。却不想,带头闹事的,就是这两个人。”说着,司徒远俯身看着赵罗二人,回过头,再看向顾明琴,“按理说,像这般造谣生事、聚众闹事者,应该是杀无赦;可当我仔细一看,居然认出了两位,这不是顾氏医馆的两位大夫吗……”
“司徒大人想要如何?”顾明琴冷冷地问道。
“顾女医应该知道。”司徒远再次摊开了手掌,笑看着顾明琴。
顾明琴睨了一眼:“我说过,密室的钥匙就那么一个,没有多余,在这之前,我已经交给了司徒大人,如果司徒大人还想再要,那实在是对不起,明琴没有了。何况,钥匙已经在大人手里了,想把东西取出来,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何必多问。”
“华夏大部,并不是华夏全部。就算是彻底征服了华夏土地,只要华夏还有一个人,他们就会反抗。因为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做别人的奴隶。”顾明琴正色说道。
司徒远却不以为然:“顾女医,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拿到东西,就可以让华夏所有的族人,唯我独尊。”
“可现在的问题是,司徒大人并未得到东西。”
此语一出,司徒远顿时变色,双唇紧抿,神色冷漠地看着顾明琴,双目炯炯有神,隐隐的含着喷薄而出的杀意。而顾明琴却是一脸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平静,整个人也镇定自若,倒让司徒远一时看不出她的心思:“这么说,顾女医是想单方面毁约,不与我东丽帝国合作了?”
问出此话,司徒远也不让她回答,只是拍了拍手:“带上来。”
此时的顾明琴真恨不得问一句,你们还是人吗?
这时,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手里的温暖让她迅速平静,慢慢地睁开眼睛,侧目看去,那双眼睛仿佛给了自己力量,让自己激动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也让顾明琴想明白了,接下来该怎样。
“司徒大人,明琴希望大人现在可以给明琴一个机会。”
此话一出,所有人抬头,向顾明琴看了去。司徒远更是蹙起眉头:“顾女医想怎么样?”
“让他们安静下来。”顾明琴说着,侧过头,看向山下。
顾明琴站在山顶上,俯视着这一切,朝着山下,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重新返过身来,面对着司徒远。
“顾女医,你这样说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司徒远半眯起眼,悠悠地说道。
“顾明琴,你简直是大逆不道。”趁这个机会,杜员外厉声斥责顾明琴。一方面,讨好司徒远;另一方面,也想报复顾明琴刚才对自己的侮辱。谁成想,话音未落,就引来顾明琴定定的目光,杀意的眸子,带着些许蔑视,倒让杜员外无端地升起一股恐惧,惊得他咽了咽口水。
见他害怕了,顾明琴也就不理会了,返过身,反问司徒远:“司徒大人,你真的有那么大的把握,东丽人可以征服我华夏大陆?”
“那是当然,顾女医难道没看见,我东丽部队已经拿下了华夏大部?”司徒远仍然是洋洋得意。
“司徒大人,我觉得顾女医说的在理。”一直没有开口的慕容秋,突然说话了。上前一步,来到司徒远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把这些人统统杀了,这个大坑谁来挖,这些尸体谁来处理,总不能你我二人亲力亲为吧。开玩笑。”说罢,慕容秋轻轻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好像是不屑一顾。
到底是慕容秋,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让司徒远陷入了沉思。随后,他转头看向顾明琴:“顾女医,你真的有把握?”
“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没有,但总可以试一试的;何况,司徒大人本就在这里,如果这些人依旧挑衅闹事,大人再派人镇压,也是不迟。”
听罢这话,司徒远沉默片刻,然后伸手一指:“顾女医,请。”
“多谢大人。”顾明琴微微欠身,表示感谢。一抬头,便触及到杜白文、陈锦显愤恨的目光,理也不理,对他们视而不见;可慕容秋温柔的眼神,却萦绕心头,引得顾明琴一阵心颤。故作不见,转过身,慢慢地向前走,走到山体的边缘,顾明琴停下了脚步,尽可能保持镇定的俯视着山下的欺凌者、被欺凌者,朗声开了口—
“顾女医准备怎么做?”
“和他们说几句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明白,此时的厚葬,也是为了他们自己。”顾明琴说着,转过头去,再度望向被鞭笞的同胞,禁不住长叹一口气。
“明琴侄女啊,这些个刁民,大字不识一个,冥顽不化,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你就不要白费唇舌了。”陈锦显似乎是在好意提醒顾明琴,又好像是在警告她。
“刁民?”听到这个词,顾明琴冷笑,回首,指着其中一人,“这个人姓封,是沪城附近的一个农民,同时也是个大孝子。他的母亲身体不好,病了多年,此人不离不弃,就算是耽误了终身大事,也无怨无悔。还有这个,庄大哥,夫妻俩与人为善,这么多年乐于助人,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红过脸。你敢说,他们是刁民?杜员外,别的不说,如果我是你,在那位付大哥面前,我都要无地自容的啊。”
杜员外听了此话,不觉一惊,抬头看她,碰见顾明琴犀利的目光,恍然,她指的是自己害死老太太一事。一时之间,对于顾明琴的恨意又多了一层。
顾明琴看得出,堂弟的为难,恐怕这事情非他所愿。正准备开口,突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侧目看去,原来是那作为监工的东丽士兵,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鞭笞。顾明琴不知道情况如何,只见那无辜的乡民被打的鲜血淋漓、惨叫不断,甚至是不忍直视,把头扭到一边,不再去看,但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依旧是不绝如缕。
看到顾明琴如此痛苦的表情,司徒远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故意重咳一声,提高声音问道:“杜员外、陈大夫,你们觉得如何啊?”
“这些个不恭不敬的刁民,寻衅滋事,还不如死了干净。”
“对,就应该从重处理,让他们明白,你司徒大人也不是软弱可欺。”
听着杜员外、陈锦显壕无人性的说辞,顾明琴禁不住紧握双拳、义愤填膺。这些人,与他们而言,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如今他们为人所虐,陷入水深火热的地步,他们不但没有任何的恻隐之心,反而是为了讨好东丽人,落井下石。一个“杀”字,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轻描淡写、毫不在意。
顾明琴可不在乎这些,回头看着司徒远:“司徒大人,顾氏是开医馆的,阅人无数。尤其是这些住在附近的乡民。司徒大人如果愿意,明琴可以向你一一介绍。”
“顾女医,我明白你的意思,可现在……”说到关键处,司徒远只是扬扬眉。
循着他的目光,顾明琴恍然,原来又有人受不了压迫,拿起铁锹,进行反抗。不过结果可想而知。
“狗急了跳墙,人急了上房,话糙理不糙。这些人来到此处,并非心甘情愿,一路上又打又骂,到了地方,还是如此。司徒大人,冒昧地问一句,若你是他们,被人逼到这个份上,真的能任打任骂、坐以待毙吗?”顾明琴反问。
“顾明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诅咒……”陈锦显刚想呵斥,就被慕容秋一记瞪眼逼了回去。
第501章 (第2/3页)
知道,这个位置可是我专门给顾三老爷预备的。他不愿意,我也不想勉为其难。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今你这个小堂弟留在我身边,那也是一样的。”
说完之后,再次哈哈大笑,并且用力地拍了拍顾岳峰的肩膀。
等她说完,顾明琴收回目光,抬头看着顾岳峰:“你真的做了那个文字师爷?”
顾岳峰微微颔首,尽可能把头压得很低,似乎是不敢和他目光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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