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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黑塔下意识地看了郑范氏一眼（这还是他们相识以来，他第一次下意识地这样看她），在陈黑塔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特别明亮的眼睛里，此刻也在同一轮月亮的掩映下的郑范氏，原来才是今晚真正的嫦娥。他为自己以前没能这样下意识地看看郑范氏而感到后悔，他更懊悔在此之前，他竟然错把那个与他激烈战斗过的如久旱逢雨的女人当成了嫦娥。

这个发现使他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了。他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种冲动。他本想直接就把眼前的这个嫦娥揽在怀里，但他却只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女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她没有诧异，也没有惊骇，甚至，她没有马上抽出那只被他抓住的手。

她感到在此之前，自己在大儿媳幸福的呻吟声中所荡起的那种内心深处的涟漪，再一次在眼前这个壮实的男人的手中，又重新荡起来了。她又看到了荷花摇摆、垂柳飘荡，一种久违了的欲望，像春蚕在咀嚼桑叶一样，正咀嚼着她此时心里的那道有如远方的地平线一样的防线。

就在陈黑塔伸出他的另一只手，想抓住她的胸脯的前一刹那间，她把另一只没有被他抓住的手，放在了陈黑塔伸过来的那只手的手背上，平静地（但陈黑塔感觉到的却是一股有如太极力道一般的不可抗拒力量）把陈黑塔的两只手叠放在一起，只轻轻地拍了拍，又轻轻地叹了声气。然后，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捋了捋自己丝缕的分明的秀发。

在陈黑塔的眼里，此时的她，又由一个仙女的嫦娥，变成了一个凡女的郑氏妹子了。想着眼前这个有如亲人故交一般，虽然名为妹子、实则是大姐一般的郑氏妹子，想着自两族汇合以来，这个一边身负着自己族人的重大干系，一边还分担

第14章 月明之夜（3） (第2/3页)

好了的稻草，递到了她的手上。

工作的效率提高了，夜也更加宁静了。月亮的光辉依然皎洁，草丛中虫子的叫声低微而细切。渐渐地，他们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渐渐地，他们又听见了对方的心跳。渐渐地，他们还听到了低洼地里的水中，鱼儿张合嘴巴的声音，树上花儿开放的声音，泥土里蚯蚓交配的声音……

不知不觉间，陈黑塔的手碰了一下郑范氏的手。郑范氏的手，也在不经意间碰了一下陈黑塔的手。起初，他们感到的是手的相碰。渐渐地，他们都感到，其实每一次他们之间的手的相碰，并不是他们的手在相碰，而是他们的心灵在相碰。

这种碰撞刚开始时轻微，后来渐渐地加重了；刚开始时稀零，后来渐渐地频繁了；刚开始时是无意，后来渐渐地就有些有意了；刚开始时没有火星，后来渐渐地闪现出火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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