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单单是五月,钟家其余的老少妇女都一齐飞红了脸。
钟爸爸转头悄悄和钟二叔说:“要说看人的眼光,还得数我家五月,准!”
钟二叔点头:“这孩子,闷,嘴上不说,心里有数。”
晚饭吃完没多久,张小山又跑来请五月去大饼夹一切吃宵夜叙旧。大饼夹一切就在他家服装店隔壁,早上卖早点,晚上就卖烤肉串麻辣烫,生意着实不赖。
五月带上泽居晋去了,后面还跟着家润和堂弟两口子,到了店里,宵夜吃着,啤酒喝着,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正在说笑,那边张小山请的几个老同学也来了。
“都不会回来了。家润的事情,不用你这么操心,有什么问题,他自己会和我说!”
“你就这一个弟弟,你不帮他谁帮他?我说你几句还说错了不成!”钟奶奶和钟爸爸一样,在家里强硬惯了的,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不由得就上了点火气,“你不回来你去哪里?你去哪里?这个家,你到底还要不要了?不要你又回来干什么!”
五月干脆闭上嘴不和老太太说话了。要论吵架,她哪里是老太太的对手。
钟奶奶回头和钟爸爸说:“你看,我说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五月也严重不开心,却不愿再多啰嗦,只是交代家润多照顾妈妈,想了一想,不放心,又叮嘱爸爸说:“爸,你以后不要再打妈妈了,有什么事情,两个人多商量,就算说不到一起去,也不能动手打人。妈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钟家人的通病,就是自卑的同时自尊心又过分的强,格外的在乎别人的眼光。听女儿当着泽居晋的面又提家丑,钟爸爸再也忍不下去,脑子一热,当场就翻了脸:“要么你把你妈带走!你既然不放心,就把她带到大上海去,跟你一起过!”
五月被他一呛,脸色当时就变了一变,很想赌气说我带走就带走好了,但一个年纪大的老阿姨,你叫她去陌生的地方定居生活,哪里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钟妈妈笑着嗔怪钟爸爸:“你看你这个人,一把年纪了,说话还这么冲,和孩子说这些话干什么。我家在这里,跟别人过干什么?我一大把年纪了,都成老太婆了,去上海那种地方又怎么能过的习惯?就算跟别人过,也是跟家润,怎么能去跟五月?”强忍住泪水,冲女儿摆手,“快走吧,快走吧,别耽误了火车!”
五月上车之前,和家人一一道别,出于今后可能再也不会回老家来的想法,还是勉强自己,大度地和爸爸说:“爸,我走了,你们保重。”
钟爸爸没睬她,眼睛看向旁处,装作没听见。虽然装作没听见五月的话,却弓着腰,去握泽居晋的手。泽居晋去开车门,恰好避开钟爸爸伸出来的手。
二人上车坐定,钟爸爸来敲车窗,泽居晋放下车窗玻璃,一双手转眼被钟爸爸给紧紧握住:“他姐夫,你什么时候再回来?这趟回来得太突然,家里没有准备,下次来就好了。老宅我准备过两天就推倒重建,再好好装修一下,下次来就不用住到别人家去了!”
泽居晋不置可否,只是微笑说:“这两天,多谢你们的款待,请多保重。”
钟爸爸见女婿对自己这样和颜悦色,不禁满心欢喜,却不知道这是日本人惯用的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当下弓着腰:“好的好的,他姐夫你也保重!扒鸡回去别忘了吃!要是喜欢,打电话来,我再去给你买!”
出租车门关上的瞬间,五月眼睛发酸,抬手用手背去揉眼皮。泽居晋手臂伸到她身后,闲闲地靠在座位上,另一只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我的话这么快忘记了?”
“什么?”
“自己想。”
“……我没有忘记,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没有道理可讲,生活也并不是非黑即白,非彼即此。一一计较,会活得很累。”
“还有。”
又想了想,说:“随便他们去好了,我自问已经问心无愧。”
泽居晋点点头:“嗯,这才像话。”手指敲击车窗,告诉司机,“可以走了。”
回到上海,去林兰妃家送了扒鸡,接了猫狗,一到家中,五月就一屁股坐到玄关处的地板上,慢慢睡下来,躺倒在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好累呀,像是打了个大仗,都快虚脱了——”
休息片刻,从地上爬起来,把包包里的两本结婚证书给藏到床头去了,过一会儿,不放心,重新去转移藏匿地点。想想,还是不放心,干脆去网上定了只迷你保险箱。泽居晋并不理会她这些小动作,一回到家中,旅行包一丢,就跑去浴室泡澡去了,把猫狗也放了进去,一边抽着烟,一边逗着猫狗。
五月外面整理好东西,喊他一起出去逛超市,他不出来。五月就独自出去,当然,临出门前,把两本结婚证也带上了。食材采购回来,晚饭做好,喊他出来,他还是不出来。
再过一会儿,五月又去敲门,他无奈,从浴缸里上来,赤着脚,边走边往身上穿浴袍,嘴上还叼着根烟,一脸的不情愿。
出了浴室门,发现客厅里的灯全都关了,只有卧室有些微的亮光。音响里,木村kaera欢快地唱着《butterfly》。他出去时,恰好唱到:
“……迄今为止,今天是最美好的一天,红绳把我们系结在一起,飞向那光环——”
他吸一口烟,走到茶几边上去弹了弹烟灰:“为什么要放这首?”
“想听就放了呀。感觉这首歌很合今天的心境。”
“麻烦关掉一下,谢谢。”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于是她换个问法:“why?”
他对她这个问题宝宝的属性无可奈何:“不太想听。”
“why?”
“听着不怎么愉快。”
“原来的那个晋桑又回来了?”
“唔。”看看她,“好像是。”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进家的时候,大概。”
“好的,这就去关。”
“嗯,拜托了。”
五月去关掉这首《butterfly》,重新挑一张唱片塞进去,是一首钢琴曲,《秋日的私语》。
钢琴曲的前奏响起,五月转身过去拉起他的手,把他拖进卧室。卧室里星星点点地亮着烛光,就氛围来说,极为浪漫醉人。
泽居晋一怔,再一仔细看眼前的五月,她宽松舒适的家居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单薄紧身的露肩镂空衣裙,虽然腿不长,却也胸是胸,臀是臀的,香肩露的恰到好处,看上去前-凸-后-翘,倒也撩人。
五月此刻望向他的眼眸柔情似水:“晋桑,这两天,谢谢你。”
他“唔”了一声,但没说话,表示自己的确值得感谢。
五月把烟支从他唇间取下来,搁到烟缸上摁灭:“一起跳支舞吧,一直以来的梦想呢。我不会,你教我,慢的就好。”
他推脱:“今天辛苦了,还是算了。”
“别这样嘛。”五月拖住他的手,使劲踮脚,脑袋才够到他的肩膀,忍不住笑着叹气,“唉,我还是太矮了。”
他也好笑起来:“相差是很多。”看她一脸殷切的期待,把她整个人拎起来,甩掉脚上拖鞋拖鞋,使她两只脚踩在自己脚背上。
两个人中,一个身穿浴袍,一个光着脚,一个人踩在另一个人的脚背上。两个人搂在一起,随着钢琴曲慢慢移动,偶尔旋转,踩着不成舞步的舞步,凝视着彼此的眼睛,望着彼此的面庞微笑。
“哎,其实这样的状态并不坏。”她说。
“唔,你说是就是吧。”他答。
“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对不对?”
他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多作讨论:“保持安静。”
过一会儿:“晋桑。”
“嗯?”
“我爱你,好爱好爱。”
“嗯。”
“晋桑你干嘛?”
眯着眼看她:“不是说了爱我么?”
“所以你干嘛?”
“所以要有所回应,和sa酱交流一下感情啊。”
“你不是辛苦了么?”
“我感觉我还可以再辛苦一点。”
“……”
回到上海后的第二天上午,服务台打来电话,告知昨天有个日本寄来的包裹,家里没人,所以服务台代收了。五月正在厨房准备做饭,支使泽居晋去一楼拿。
泽居晋领着花小姐才出门,他忘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五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取过他的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看了看,又放回去。但是电话那边的人固执非常,第一通没人接,第二通又打过来,久久不挂,五月恐怕人家找他有什么急事,想了想,终于还是拿起来,才一接通,就听见那端钟爸爸带着笑的声音:“家润他姐夫啊,我是爸爸呀,你们都还好吧?”
五月惊讶:“怎么是你?”
钟爸爸也是一愣:“怎么他电话是你接的?”
“你有什么事情非找他不可?”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给女婿打电话都不行?”
“到底什么事?”
“我买了新手机,号码也是新的,通知他一下,好方便他以后和家里常联系。还有,我准备买辆日系车,在家里跑跑生意,赚点小钱。日系车我不懂,准备咨询一下女婿。”钱虽然到手一大笔,但五月临走前的态度使他颇感不安,也对自己对待五月的态度感到些许的后悔,不是怕父女感情受到损害,而是怕五月会记仇,搞不好会阻挠多金女婿对家中进行援助。
更何况,今早起来就听到了关于女婿的传言。传言是从哪里散播出来的不得而知,总之好像是说自己的那个日本女婿搞不好是日本某个财阀家的儿子。当然,说归说,街坊邻居却无一人敢信。别人不信,他一结合女婿给自己礼金的金额,就先信了九成,心花当时那个怒放,兴高那个采烈。跑去买了新手机后,第一个就是打给泽居晋,确认翁婿关系还在,并借此联络感情。
五月却冷淡的很:“家里有什么事情,家润会和我说,不用你打电话来。”
要是家润这样对他,钟爸爸的态度很可能马上就会软下来,但说话的这人是五月,钟爸爸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冒犯,即刻暴怒,吼了起来:“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还有个为人子女的样子吗!”
“他平时工作很忙,没空应付你。你有事直接和家润说,家润会联系我。不管有事没事,你都不要再打扰他。”
一言不合,钟爸爸破口大骂起来:“胳膊肘往外拐的王八羔子!女婿从始至终都好说话的很,反而是你这个女儿白养了!”
“另外,他没好意思和你直说,给你的那笔钱,是你们梦寐以求的买断的费用。电话再打,也要不到一分了。”
“我不和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没良心的王八羔子说话,你叫泽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润正在那边给五月搬行李往后备箱里放,听见一言半语,忙跑过来阻止老太太:“奶奶,快别说这些了!成天不是指望这个就是指望那个!”
这话一说出来,钟奶奶没什么,却戳到钟爸爸的心了。其实五月回来的第一天,当着泽居晋的面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爸爸、说他喜欢抱怨和指望别人时他就严重不开心了,要是像家润那样从小顶嘴到大也就算了,五月是从小顺从到大的孩子,突然一朝翻脸,叫人格外受不了。更何况,因为她的逃婚出走,使他老脸丢光,被伞家人围堵在家门口臭骂、扇耳光的情形,现在想起来都会一阵后怕和愤怒。这笔账,还没跟她算呢。
听了家润的话,钟爸爸想起新仇旧恨,不由得拉下老脸,重重哼了一声。
老太太没得到确切答复,就拉着五月的手不放她走。五月无奈叹气,说:“奶奶,我春节不回来。”
“那五一呢,十一呢?”
堂弟媳妇远远听见,跑来训老公:“又说错话了?操-你妈,多大的人了,一天不教训你就皮痒!姐,你别生他的气,他就这样,说话不过脑子,跟不懂事的三岁小孩一样,心不坏的。”拧着他耳朵把他给拽走了。
五月回到大饼夹一切店堂里去,也不说话,就闷闷喝酒,泽居晋问:“怎么了?”
她把酒瓶子往桌上重重一顿:“我们明天上午就回上海!”
堂弟媳妇又小声骂老公:“操-你妈,一张臭嘴,大傻逼,看回家不拿鞋底抽你!”
次日上午,五月和泽居晋收拾好,叫出租车去德州市里乘火车回上海。钟奶奶拉着泽居晋的手絮絮交代:“马上要过年了,过年放假时也回来看望你爸你妈!我们明年有空也去上海看你!你家里还有个弟弟在,他上的那个大学不好,二本,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工作……”抹一把老泪,又望向五月,“你弟弟只有你这个姐姐,将来就指望你一个人了……”
让清走后,五月说:“不好意思,晋桑请再忍耐一下吧。”
泽居晋一哂:“没关系,只要把身体里日本人的那一部分丢掉,就能够呆下去了。”
送走中午的客人,钟家晚上又举办家宴,钟家一族人丁不怎么兴旺,平时走动来往的也只有钟二叔及另个远方叔伯一家。三家加起来也才十来口人。
菜都是现成的,钟妈妈掌勺,五月和二婶及伯母在厨房帮忙,钟奶奶则负责切个葱,剥个蒜,跟着打个下手。
等到菜都上桌,泽居晋硬是被拉到主位上坐了,五月则理所当然地留在厨房。一群大小妇女在水缸的木盖子上摆了几盘剩下来的边角料和中午酒席剩菜,开吃。
五月惊喜交加,亲自跑到门口去迎接,张小山老婆不忘向老公的这些同学推销自家的服装,拽这些人去自家服装店,硬是从大饼夹一切门口把这几个老同学给截胡劫走了。五月也被拉过去看,正在店里站着说话,堂弟找了过来,看见她,忙喊:“姐,皇军叫我来给你捎句话。”
五月一呆:“你说什么?”
堂弟说:“皇军说,叫你快点回去,不要离开太久。”
五月经过中午伞让清踢馆子的事情,本就闷闷不乐了一下午,一听,怒气一触即发,当场就翻了脸:“有点礼貌行不行!如果你去外地,别人叫你乡下人、山东侉子什么的,你会开心吗!嘴巴上占这点便宜很有意思是吗!
堂弟从没见过五月发火的,当下委屈地嗫嚅说:“我就是说着好玩的,又没有别的意思……”
泽居晋这时却更加固执:“sa酱坐到我身边来。”
金钱的力量过于强大,钟爸爸对这个女婿如今是言听计从,见他不太开心的样子,只好妥协:“我们一般这种场合是不让女的上桌的,今天就破一次例,算了算了。”向五月一招手,大方说,“好在今天是家宴,没有别的客人,上来坐着吧。”
因为泽居晋的坚持,五月有生以来第一次得以在正式场合和家里男人们一同上桌吃饭。既然五月都上了桌,那么钟奶奶、钟妈妈,二婶婆媳以及伯母等一众女人也就撤了厨房的剩菜,坐到堂屋的主桌上去了。
大家团团坐定,女人们明显的束手束脚,拿了筷子在手,却不动,菜一定要等到男人夹过之后才敢去碰。钟二婶目光闪烁地偷眼去瞄泽居晋,红了老脸,吃吃地笑着和儿媳妇说:“昨天你爸还和我说日本人都那个什么大男人主义,下班回家,女人要站在门口,拎着拖鞋,鞠躬说欢迎回来的……我地个妈,没想到这么肉麻的。”
话才落音,就见泽居晋倒了一杯啤酒,送到五月手上去,然后,听他更加肉麻地说:“sa酱辛苦了。”
泽居晋坐定,不见五月过来,问家润。家润说:“有客人在,我姐她们不上桌。”
泽居晋问:“为什么?”
家润说:“我们家的规矩就是这样。这种场合,女人都是不上桌的。”
泽居晋暗暗蹙眉,口袋里掏出烟盒来,取出一支烟来,拿在手上转了转,再塞回去。又坐了坐,还是站起来,准备去厨房喊人。家润一直在悄悄观察他,见状,忙让他坐下,自己跑去厨房去喊五月过来。五月一手拿着筷子,另只手拿着吃了一半的馒头,嘴巴油乎乎的,跑过来问泽居晋:“晋桑需要什么吗?”
泽居晋用不高、却足以使全家人都听到的音量说:“sa酱坐到我身边来好了。”
家润说了些什么,让清压根没听进去,他就是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故意在钟家请客的时候来砸场子的。曾经喜欢她喜欢到和父母闹翻天, 20万元好不容易拿出来,结果她竟然逃婚,还找个自己痛恨的日本人?这不是打人的脸么?他气到发昏,只管发泄自己的愤怒,别人的话一概听不下去。
家润那边引用着什么米兰昆德拉的名言,这边让清给自己点支烟,摸出手机,问同事:“这鬼子姓什么,名字又叫什么来着?”得知是泽居这两个字后,打开百度,输入泽居,想了想,又在泽居前面加了日本和上海两个关键词,看清楚百度出来的结果后,当时就目瞪口呆。
泽居这个姓氏,他同事出于多年的职业病,来前就已经百度过了,见让清一脸困惑又吃惊的样子,伸头过来,嘿嘿笑道:“看你这副熊样子,紧张个什么劲!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去了,此泽居能是彼泽居?就凭她?就凭一个高中毕业的餐馆服务员?你把这个世界也想得太简单太梦幻了。”
让清把面前的一杯孔府家一口闷了,手机揣回兜里,人跟着站起来,抬手制止家润的话,冲着五月说:“我知道,走捷径和不劳而获是你们钟家一家人的梦想,但是我奉劝你一句,当心被人骗,到时人财两空!”
钟家亲戚朋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表示对此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所有人里面,只有钟爸爸和钟奶奶两个人笃笃定定,稳如泰山。银行-卡里的钱都转到自家户头上了,正好好地呆着,为自己生着利息哪。人会说谎,数字却不会作假,卡里那一长串的零,不能想,一想到就忍不住要笑出来。
一旁的堂弟问家润:“姐夫为什么叫我姐傻酱?”
家润说:“我查过了,酱是表示亲昵的称呼,就像我们的小什么,阿什么的。至于酱前面加个傻字,我没好意思问,我想大概因为我姐傻,你知道的,她是实心眼一个,喜欢谁,就对谁掏心掏肺。”
堂弟了然:“懂了懂了,就是昵称爱称嘛。就和你嫂子喜欢叫我大傻逼一样。”
那边五月不愿意上桌,钟爸爸对泽居晋打哈哈:“我们这边,她们都不上桌的,叫她们在厨房里吃,桌上桌下都一样。”
钟二叔也颇觉好笑:“我们男人要喝酒划拳,她们女的上桌干嘛?”
第362章 362 (第1/3页)
泽居晋的一番话, 钟爸爸其实似懂非懂, 但见伞让清没出声, 赶忙拎来一瓶孔府家,为他喝空的酒杯满上,陪着笑脸道:“咳, 我没什么文化和见识, 但是也知道这个话题有点敏感,你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我们这样才勉强温饱的一家老实巴交的小民当不起。我们小老百姓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认认真真工作,老老实实交税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了,其他的,我们不懂, 也不去管他,当然也轮不到我们来管。让清大侄子, 你说对不对?”
家润也说:“让请哥, 你的话我能理解,我相信我们所有中国人都能理解,但是今天我家办喜事,确实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好时机, 哪天有空, 我请你吃饭,咱们再就这个话题进行深入讨论。”
让清冷笑:“我看你姐就不怎么理解,否则怎么会找个日本人?说她还一堆话等着我!”
五月找什么人结婚, 又哪里轮得到他这个前未婚夫来指手画脚?但因为这个话题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讨论,再说下去,场面只会失控。家润强忍住气:“我姐刚刚激动,说了很多,但我想,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不论什么事情,爱国抗日什么的,不应该是靠说的和骂的。空话谁都会说,米兰昆德拉有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他们只有在安全的时候……”
阅读八方美人最新章节 请关注凡人小说网(www.washuwx.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