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翻身下去收拾。

正在这个时候，陈正漓幽幽醒转，拧亮了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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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凛点点头，说：“好。”

她刚想问还有没有别人，顾璃就主动招供：“还有陈正漓。”

“他挺担心你的。”顾璃说。

“担心什么？”

“他说联系不上你，问我你是不是惹到什么麻烦了。”顾璃凝眉，好像比温凛还紧张，怕陈正漓知道真相似的，“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温凛于是退回到拨号界面，想给陈正漓拨一个。可转念一想，他那里现在几点？她在纽约四年，至今第一反应还是难以意识到时差的存在。人对不在身边的事物感受得总是没那么深刻，就像那些曾经最亲密的人，隔着时间或者空间，一个个的，好像都很遥远了。

她没来由地想起一些，他们最初在一起的日子。

那时她刚刚和陈正漓搬进曼哈顿的公寓，她在陌生地方，夜深多梦。正逢那段时间她妈妈身体不好，她迫于工作和签证问题无法回国，白天的愧疚化成晚上的梦魇。有一晚梦见母亲离开自己，她又是歉疚又是难过，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陈正漓背对着她，正安然沉睡。他有点浅眠，温凛怕吵醒他，不敢开灯，在黑暗里悄悄摸索纸巾盒，想抽两张擦眼泪。

抽到第二张，纸巾猝不及防扫到杯子，乒铃乓啷砸下地面。

又是水又是玻璃渣，狼藉一片。

温凛避开后一句，问：“你说了什么？”

顾璃：“我当然跟他打哈哈啊，让他反省一下自己最近是不是冷落了你，看你都跟他闹别扭了！”

温凛听到这话，蹙了一下眉。她心想，是时候该把她和陈正漓分居的消息告诉顾璃了。

手指开一点窗，透进来些雨丝和新鲜空气。她于是深呼吸一口，试着把原委说给她听：“璃璃……”

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顾璃当年骂杨谦南骂习惯了, 张口即来, 滔滔不绝。

温凛听了一长段, 说差不多就行了, 你先说说，这几天有没有人找过我？

顾璃才冷静下来，说：“你爸妈找过一趟, 问我你是不是回国了。”

温凛：“你怎么说？”

“我说是的啊, 你表姐肯定告诉二老了，我一瞒不是要穿帮？你回去可记得串上供。我对你爸妈说你这两天不见人影，是因为重操旧业，接了个影视公司的稿子, 封闭式写作，不能和外界联络的。”

“嗯？怎么了？”

“……没什么。”

温凛黯然关上窗。顾璃后来又交代了几件事，她都没听清。

“总之你赶紧给他回个电话吧。”

挂电话前，她这么叮嘱。

第50章 50 (第1/3页)

上海阴雨连绵的九月，雨丝柔若无物, 却无孔不入。即便撑着伞, 潮气还是会揉进布料里, 把衣服泡得软趴趴。

温凛重获自由后，先回酒店洗了个澡, 再联系顾璃。

顾璃提心吊胆了三天, 一听说她出来了，忙不迭问她有没有事。温凛说了几遍没有, 顾璃才松了口气, 开始破口大骂：“要西嘞（上海话：要死了）——杨谦南怎么能这么阴魂不散的啦？这都多少年了, 你跟他现在有个毛线关系啊，还得替他擦屁股？公检法讲道理伐？”

这感觉非常久违, 好像一朝回到了大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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