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益西脸色有点儿难看:“陈师傅看不起嗦!”
“不是看不起哈,才说了这儿不干净的踏踏多得嘛!”三道士说,“那两座窝棚瑟,你们最好拿来烧了,谨防哪个人窟(四川方言,住、待的一种贬义说法)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沈老太爷脸色突然大变!他突然指到其中一个窝棚大声地问:“那个里头有啥子?那个里头有啥子?”
三道士没料到沈老太爷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他看了一眼那个窝棚,说:“有黑人的东西。”
沈老太爷又问:“他是哪个?男的还是女的?”
师徒两个迎了上去。钟大有只见那个中年人穿着黑麻格的面衣,皮肤也比一般人黑,还黑得有点儿发亮的感觉。那个老头儿头发熏白(四川方言,熏,这里不是烟熏的意思,而是指色泽光亮。四川人说一个东西熏白,就是说那个东西不但白,而且白得发亮!)穿着土布长衫子,一手拄着拐拐,一手还拿着长烟杆儿。
“沈老太爷你来了嗦!”三道士打招呼。
“嗯。”那个老头儿就嗯了一声没有开腔了。
旁边的中年人说:“陈师傅来得倒是早哦!不晓得你先来看出些啥子谬?”
三道士打量了他一眼问:“不晓得这位主人家你咋个称呼喃?”
三道士一愣:“你晓得嗦?”
“幺公,你莫激动了哦!”沈益西揉了揉沈老太爷的胸口儿说,“我们请了陈师傅来,他就是来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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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大有一震,又是龙!
沈老太爷跟沈益西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没有了然,仿佛答案他们早就晓得一样。
还是沈益西开口了:“陈师傅硬是厉害!这么大太阳的站得这儿也怪不巴适的,委屈下你们二位走去窝棚头坐到摆嘛!”
“不去。”三道士很是干脆地拒绝了。
沈益西都已经扶到沈老太爷走了两步,三道士那两个字差点儿没把沈老太爷闪绊倒!
“我叫沈益西,老太爷是我幺公。”中年人微微一笑。
“哦,好。”三道士点点头。
沈益西又问:“刚刚那个问题,不晓得陈师傅可以说了不?”
三道士看了老太爷一眼:“这个踏踏,不干净得有点儿久了哦。”
沈老太爷的烟杆儿抖了一下,“控控控”地咳了起来。沈益西得他后背上拍了一阵才让他顺气。
钟大有看着脚下的田土,干得冰口(四川方言,就是龟裂了的意思)都能把脚陷下去。
三道士手上拿着罗庚得地头转了几圈,脸色早就不好看了。他还蹲下去抓了一把泥巴得手头捏了下看。
三道士看了看那两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得窝棚,站起身就要走向其中一个。
“陈老师~!”突然有人远远地喊了一身。
三道士停住了脚步,钟大有跟到回头过去,看到一个中年人扶到一个拄着拐拐的老头儿慢慢走过来。
沈益西说:“那陈师傅看出来哪点儿不干净了谬喃?”
“不干净的就多了,你是想挨到听我一个一个说喃,还是听我说主要的问题喃?”三道士白了他一眼,有看向沈老太爷。
“你先说说主要的问题喃。”沈老太爷放下烟杆儿说,然后他伸手得身上摸了半天摸了一小把干胡豆递给钟大有,“来,娃娃,吃点儿好吃的!呵呵呵……”
钟大有摇摇头没有接,看向自己的师傅。
三道士伸手把胡豆全部抓了,看了一眼就丢了两颗得嘴巴头嚼起多香地说了一句:“龙走了。”
第二十三章·入门之最后的考验·对窝棚 (第2/3页)
在这儿插占。插占,是填四川的一个重要事件,那时候经历过了兵燹的四川境内人烟绝迹,土地荒芜。清ZF为了鼓励耕种恢复天府之国的气数,任由外来移民进行“挽草为记,手指成界,占地落户,报亩定籍”的占地活动。一般插占都说“那一指”,而在川西的成都平原这边,插占最早、而且产业最多、资格最老的都称之为“插茅杆花”。
对窝棚原来是那时候“插茅杆花”的沈家屋头的地,还是块福地,养活了几代人。但是到了现在,那里已经就是两个要垮不垮的窝棚还耸在那儿。从历史中过来,带着岁月的沧桑,如同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还在上游,有个沈家巷,是沈氏家族当年的落马地。他们这一族当年何其风光!一般填四川的移民都是用扁担挑着箩篼走进来的,他们的入川先祖确实骑着马,赶着马车而来。所以那时候填四川的一般人家落地生息叫落担,而富贵人家叫落马。
而今沈家巷也不过是一个大一点儿的院坝了,聚集着他们的血脉,在洪流里延续着,和其他的入川移民家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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